第44章 換我喜歡你-《藏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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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心中事,眼中淚,心上人。
秦歡愣愣地聽著,忘了反應,只覺得像做夢一樣的不真實,這真的是沈鶴之嗎?
怎么可能從他嘴里聽到這樣的話,秦歡甚至連哭都忘了,就這么任由淚珠掛在眼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像是要把他給看穿,看看他面容底下的真面目。
直到沈鶴之發燙的手指,輕輕落在她的臉上,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淚花,秦歡才恍若夢醒的往后縮了縮。
就算是她誤會了他要娶公主的事,就算他是真的喜歡她,那也晚了。
她已經決定不喜歡他了,尤其是他方才還做了如此過分的事情。這讓秦歡一時沒辦法接受,喜歡和嫉妒就能失去理智,不顧對方意愿,強迫對方做如此羞恥的事情嗎!
這樣的喜歡,她可承受不起。
“誰要你喜歡了,我,我才不嫁給你。以前那都是我眼瞎,這兩年時間我早就看清了,我要收回之前的話。”
“那也沒事,換我喜歡你,換我為方才的事贖罪,只要阿妧給我個機會,不躲著我。”
話音剛落,秦歡不僅往后躲,還下意識的拍開了他的手,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響亮,她明明沒用什么力道,沈鶴之的手背卻肉眼可見的紅了。
她才剛把人給劃傷了,這會又動手打了他,秦歡驀地一僵,有些后悔又有些擔心,臉上除了羞憤外只剩下心虛。
沈鶴之適時的低聲嘶了一聲,就見秦歡的心虛更盛,他面上一副虛弱又可憐的樣子,口中卻在說著沒事,“一點小傷而已,真的不疼,況且我如今也沒人喜歡,沒人在意,便是疼死又何妨?!?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的耳熟呢?
秦歡這人最是吃軟不吃硬,方才沈鶴之來硬的,她就算拼得兩敗俱傷也絕不低頭,這會看到沈鶴之可憐巴巴的示弱,又忍不住的有些心軟。
即便真的不喜歡了,可那八年的養育之情,卻不是三言兩句就能算清的,秦歡咬著下唇終于肯好好說話了。
“贖罪倒是不必了,你,你做了壞事,我也劃傷了你,今日之事就算是兩清了。從此刻起只要你不許再提,我便當方才什么都沒發生過?!?
“阿妧說哪件?若是喜歡你這件,恕我辦不到。”
秦歡本就熱得發紅的臉愈發的紅了,恨不得立即去堵上他的嘴,他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明明不這樣啊。他怎么能把喜歡一直掛在嘴邊,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沈鶴之,你怎么這般不害臊,你是我舅舅啊,永遠都是!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是繡房新做的夏衣,顏色和樣式她都很喜歡,特意穿了回去給姚氏看的,誰想到才穿了一天,就被撕壞揉皺了,根本就沒法穿沒法看。
她也不能喊婢女進來,但凡被人看見,她和沈鶴之的臉可都不能要了。
沈鶴之被兇了,卻依舊掛著淺淺的笑,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再喊一聲,我喜歡聽?!?
“你是不是發病了,你快出去啊。”秦歡露在外頭的耳朵尖都紅了,恨不得這就把人給趕出去,好在沈鶴之知進退,不敢真惹惱了她,聽話的捂著自己受傷的手退到了外間。
他往外走時秦歡也沒有動彈,直到確定他不會進來,才動作飛快地換下舊衣服,看著地上的那團破衣服,有些苦惱該怎么辦。
她若是帶回去,肯定會被蘭香發現的。想不出來怎么解決,干脆留在這里,反正是他闖出來的禍,就讓他自己煩惱吧,她理了理衣衫,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往外去。
沒想到剛走到外間,就看到沈鶴之坐在椅子上,她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才看清他是在敷藥。
身旁也沒個下人,他脫了半邊的衣衫,露出受傷的臂膀和胸膛,正在緩慢地單手上藥。
沈鶴之傷的是右手,傷口有些長,位置又偏上,上藥的姿勢顯得有些笨拙,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有種他很可憐的感覺。
堂堂太子傷了手,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還要自己艱難的上藥,秦歡雖然猜到,他可能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事,又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但還是走了過去。
誰讓這傷是她捅出來的呢。
沈鶴之知道她一定會過來,才會挑在此處上藥,傷藥被不客氣的奪了過去,傷口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但依舊狼狽。
秦歡本是不會處理傷口的,全靠了不斷受傷的沈鶴之,讓她如今駕輕就熟,可以面不改色的將傷藥涂抹好。
“又麻煩阿妧了?!?
“舅舅受傷,作為小輩上個藥何來的麻煩,倒是辛苦舅舅,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秦歡故意的刺她,誰讓刺沈鶴之總拿傷來演苦肉計,一樣的招數用多了,當然不管用。
沈鶴之卻當聽不懂,依舊揚著嘴角在笑,反倒把秦歡笑得沒脾氣了,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這人如此的無賴。
“南越公主此次是來尋親的,她是南越皇帝來大朝朝貢時與一女子生下的孩子,她生母留下孩子后,就消失了,這次是專門借著榮安和親的事,進京尋母的。”
秦歡的動作頓了頓,也不過是一瞬的走神,很快又回過神來,為自己之前的吃干醋而懊惱,咬了咬下唇有些賭氣地道:“這是你們朝堂的事,與我何干,我又不知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
聽說她是來尋親的,又忍不住道:“天下男子果真都不是好東西,見一個喜歡一個,走到哪兒便把孩子留到哪。除了我爹爹。”
本來還想說伯父和李知衍,想到當初秦逢德也是養了外室,鬧得家宅不寧,如今李知衍又搞出來一個什么徐姑娘,實在是讓她生厭。
越發的覺得不嫁人是件再明智不過的事,還不如躲進桃花塢,清凈自在。
“阿妧沒問,是我閑得慌,非要說與阿妧聽。我只是想告訴阿妧,不會有什么公主出現,也不會有人趕你走,太子府永遠都是你的家。此刻我若說自己與其他男子不同,阿妧必定是不信的,說還不如做,阿妧以后自是明白?!?
話已至此,秦歡也沒什么好羞的,干脆抬頭看他:“即便公主是來尋親的,可與你娶妃也不沖突。公主長得貌美,況且那日在周家,我分明看見你與她相談甚歡。”
還說什么與別人不同,她看他就是打好了算盤,真當她好騙。
不知是不是被她所戳穿,沈鶴之愣了愣,而后暢快的笑了,不是平日那種淺淺的淡笑,而是真的眉眼都帶著笑。
“舅舅,你笑什么啊,你別笑了!”秦歡被他笑得臉都跟著紅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何好笑的,但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
“那日我是帶她去找周淮問事情,她作為感謝,說要送我只南越軍中養的獒犬,據說威武兇猛生人不敢近身。我說不了,家中養了個小孩兒,怕兇,不養狗?!?
沈鶴之想起那日,南越公主好奇的問他家中怎么會有小孩,他腦海中浮現的是像小兔兒似的秦歡,被獒犬嚇得眼淚汪汪撲進他懷里的模樣,不自覺的便笑了。
秦歡沒聽懂,不就是養個狗,這有什么好笑的?
等聽到后面那句家里有個怕兇的小孩,頓時臉就氣鼓鼓的嘟起,“瞎說,我才不怕兇呢,小孩才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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