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事實上請愿的百姓并沒有待多久,他們也要吃飯,而且這還是在春寒料峭的時候,晚上待在外面也挺冷的。 到了夜里,他們便陸陸續續的散去了。 曹操一直沒有睡,丁辰郭嘉荀彧等人也沒有回去,一直在曹操的書房里等著。 他們聽到百姓散去的消息時,懸著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看來民還是無法與官斗,起了沖突,百姓多半還是要忍氣吞聲的。 可是這時候郭嘉卻憂慮的道:“百姓雖然暫時退去,但是心中怨氣仍在,我等可要提防備其暗中逃離。” 曹操道:“傳令滿寵,嚴密監視百姓動向。” “諾!”侍從前去傳令。 這時候丁辰道:“丞相,我要去圈禁之地見李當之,看看他的用藥。” “你又不懂醫術,去那危險之地作甚?”曹操擔心道:“那瘟疫無影無蹤,霸道至極,萬一你再染上那該如何是好?” “我會小心的,”丁辰答道。 既然沒有針對瘟疫的特效藥,他想給染上的病患試一試那黃花蒿汁。 反正又喝不死人,最多也就是個無效,不會再有更壞的結果。 “嗯,千萬小心,去吧!”曹操見丁辰執意要去,也不再阻攔。 丁辰離開丞相府,門外剛剛回來的趙云以及陳到都在等著他。 他帶領二將回府中取了那萃取的幾壇黃花蒿汁水,出城直奔城西夏侯惇所建的圈禁之地。 其實就是把幾座廢棄的軍營騰空出來,將患病的百姓趕進去,任其自生自滅,不要傳染別人。 雖然李當之在不停的用藥,但是那藥幾乎無效,這里面圈禁了兩萬人左右,每天都有一兩千新病患被趕進去,又有一兩千舊病患死亡被抬出來。 所以只要進到這里面,就很難再活著出來了。 雖是深夜,但營寨大門口照的燈火通明,鼻子嘴捂的嚴嚴實實的韓浩,正指揮軍兵一車一車的向外拉運尸體。 這般近距離接觸,軍兵們被染上的幾率也很高,這幾天來已經有數千軍兵被傳染,也被投入了圈禁之地,這比打一場仗損失都嚴重的多。 見到丁辰到來,韓浩連忙上前,離得兩丈遠,神色冷峻的大聲道:“丁君侯,您身份貴重,這種地方哪是您來的?您不能再靠前了。” “李當之呢?”丁辰問道。 韓浩指了指遠處幾十步開外一個帳篷:“他在那里,不過他最近快瘋了,君侯還是不要見他為妙。” “瘋了?”丁辰不解問道。 “是啊,他的藥根本沒有效,每天有這么多人死,連丞相的家眷都不能醫治,他已經說話神神叨叨的了,”韓浩解釋。 丁辰辭別韓浩,直接來到李當之的那個帳篷前面。 這里也點著火把,有一隊軍兵正在保護。 帳篷門口旁邊熬著一鍋草藥,李當之披頭散發,身邊散落著許多醫學典籍,他手中拿著一卷喃喃自語道:“柴胡二兩,葛根一兩,不對,柴胡有和解表里,疏肝解郁之功效,此次瘟疫患者體熱,應當無效,可換成青蒿半兩,不對不對,也不對……” “李郎中,”丁辰喊了他一聲。 李當之抬起頭,扒開臉前散落的頭發,用迷離的眼睛看了丁辰一眼,呵呵笑道:“我不是郎中,你看那么多人死了,我一個人都治不好,連丞相夫人女兒我都沒有辦法醫治,所以我不是郎中。 你要事有什么病癥,去找別人吧。 我應該很快就被丞相一劍砍死了。” 說著又低下頭,繼續研究他的古書。 丁辰無奈的嘆了口氣,看這李當之瘋的挺厲害,竟然不認識他了。 想必是壓力太大,以至于神經出現了錯亂。 現在再把治療瘟疫之事繼續交由他負責,簡直就是兒戲了。 丁辰只得讓人把韓浩叫過來,讓趙云把黃花蒿汁交給他,命令道:“從病患之中隨意挑出一百人單獨看守,讓他們每日喝半碗這壇里的水,然后找文書隨時記錄這一百人狀況。” “這是什么藥?”韓浩不解的問道。 “黃花蒿榨的水,”丁辰道。 “黃花蒿水能治這瘟疫?”韓浩雖然也不是什么郎中,但是眼見這瘟疫如此厲害,連李當之這神醫弟子被逼瘋了,卻依然沒有找到對癥之藥。 而黃花蒿草乃是平常再普通不過的東西,韓浩打死也不能相信,這水對瘟疫有效。 “你不用管了,照做吧,”丁辰也沒時間跟他詳細解釋,交代完之后,調轉馬頭往回趕。 但愿能試驗有效,如此他才敢給姑母和妻子用。 說起來,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韓浩作為夏侯惇的部將,對丁辰的命令倒真是不敢怠慢,連夜派人把圈禁之地的百姓們劃出一百人,封鎖在一個此前裝草料的草棚底下。 今夜正是十五的夜晚,清冷的月光照的天地之間明如白晝。 這一百人,正是太中大夫韓奇一家。 由于曹操嚴令,任何染上瘟疫之人,均要趕入圈禁之地,就算朝中官員也不例外。 說起來這韓奇也是夠倒霉的,因為心向漢室而投到許都。 可是到了許都才發現,他們這一類官員在曹氏的打壓下,根本就抬不起頭來,也不可能掌握真正的權力,只能頂著一個有名無實的虛銜。 后來,官渡之戰爆發,他審時度勢,跟袁紹有了聯絡,哪想到袁紹竟然戰敗了,他的把柄落到了曹操的手里,自然被滿寵盯上。 這倒霉還不算完,如今竟然全家大部分人都染上了瘟疫,命在旦夕。 此時窩棚外面月華如水,韓家百口人或坐或躺在那窩棚地下,面如土色。 這里面有韓奇夫婦,以及韓奇的五個小妾,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還有一些剩余的親族。 誰都知道,染上這瘟疫十死無生,他們身邊每天都有無數的人死去,而且韓家作為第一批被傳染上的人,已經死了二十幾口了。 既然都是坐地等死,他們也不知道,突然被單獨關押到這窩棚底下是要干嘛。 其實他們要是知道自己要做小白鼠試藥,恐怕會更緊張。 韓奇夫婦背靠背的坐著,韓夫人突然小聲道:“夫君,你說你要是把知道的秘密告訴他們,他們會不會放了咱們。” “別瞎說,我能知道什么秘密?”韓奇低聲呵斥道。 “你瞞得了別人,豈能瞞得了我?”韓夫人道:“那臉上有黑痣的人就來過咱家好幾次,你認識他對不對? 咱們進來之前,我在門口看到那縣衙衙役到處張貼那人的畫像,上嘴唇有顆痣,錯不了。” “不要胡說八道,”韓奇低聲道:“要死人的。” 韓夫人振振有詞道:“咱們不本身就要死了么,還有什么可怕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