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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冀州之地，占據(jù)著半個中原的腹地，土地為白壤，地勢大部分以平原居多，農民多以種植小麥為主糧，是整個帝國渭水以北除充州以外人口最為密集的大洲。

    羌人這次入侵，以北往南，占據(jù)了涼州，冀州，充州三洲，所有軍事上的布防也呈現(xiàn)由北往南的長線布控。

    充州布防最重，其次是冀州，最后最薄弱的反而是他們的來路涼州。從羌人的布防上來看，他們這次明顯是不打算像以往一樣搶完就走，而是打算要與中原的朝廷形成隔江分庭抗禮之勢。

    霍時英帶著她的三千人馬，在冀州悄然登陸，然后大搖大擺的過鄉(xiāng)穿鎮(zhèn)，逐漸往內地深入，羌人布防在冀州主力兵馬，以冀州的州府潁昌府為中心，南邊有漁陽城，西邊有梓州城，呈三角形互相支援之勢。

    一路上霍時英他們碰到過幾股搶村掠鎮(zhèn)的小股騎兵，少則十幾上百人，多則三四百人，，打了幾次遭遇戰(zhàn)，敵寡我眾的情況下，不用說她手下那一幫匪兵皆是完勝，霍時英對她手下的這幫人基本沒有軍紀，他們可以隨便殺人，隨便搶劫，甚至最開始的小遭遇戰(zhàn)中也不要求他們講戰(zhàn)術戰(zhàn)法，見到羌人就可以隨便虐殺，她對他們唯一的軍紀就是刀口不能向著自己人，羌人你可以隨便搶隨便殺，對自己的百姓舉起屠刀，沒有緣由，不容辯解，不管你多么悍勇，下場都只有一個當場陣前斬首。

    曾經(jīng)有當過山匪的一個小隊，在一個村莊的遭遇戰(zhàn)中，殺完了羌人，殺得興奮以為自己還是當土匪的時候，舉刀向老百姓殺了過去，霍時英什么話也沒說，當場拖出那一個小隊二十余人就地綁了推到陣前，二十個刀斧手手起刀落，當場砍了他們的頭。暗紅的血漿噴了一地，過后霍時英也什么都不說，立刻整隊開拔，連尸體也不給他們收，從那以后這個隊伍就收斂了很多。

    就這樣走了幾日，一幫原來還面帶菜色，渾渾噩噩的人，如開鞘飲血過后的利刃般，很快就煉出了一股肅殺之氣，他們這支隊伍沒有旗幟，沒有統(tǒng)一的軍服，幾日以后大部分人都穿上了從羌人身上撥下來的軍服，褲子，皮革護胸，還有他們的彎刀，他們長了一張中原人的臉穿的卻是羌人的軍服，不倫不類的，也沒有打出任何口號，羌人將領得到情報以后，一開始都以為他們是哪里流竄來的土匪，沒把他們和正規(guī)軍隊聯(lián)想到一起去。

    十二月初，邙山的腹地，天空陰沉，北風干裂，一條長長的騎兵隊伍穿過廣袤的平原，前后以五十里為間距，每隔半個時辰就有斥候飛馬來報周邊的地勢軍情。

    隊伍的正前方，一匹戰(zhàn)馬飛馳而來，馬上的斥候不等馬匹停穩(wěn)就以極熟練的姿勢從馬背上翻滾而下，帶著沖勢往前沖了兩步，單膝跪倒在隊伍正前方領隊的人馬前，斥候小兵聲音里帶著干澀的喘息：“稟將軍，前方二十里處有兩軍正在交戰(zhàn)。”

    馬上的霍時英抬手示意隊伍停下，垂眼望著地上的斥候問道：“看清旗號了嗎？是什么人在交戰(zhàn)？有多少人？”

    “回將軍，有一方是羌人，全部是騎兵大概有三四千人馬的樣子，另外一方我看打出來的旗號是冀州軍的魏字大旗，也約有四五千人的樣子。”

    霍時英轉頭與馮崢對視一眼，馮崢道：“應該是冀州的兵馬總督魏賢庭魏大人了。”

    霍時英轉頭對還在地上跪著的斥候道：“再探！”

    斥候躬身領命，再次奔馬而去，這邊斥候走后霍時英回身向全軍下令：“提速，前進。”

    半個時辰后，霍時英和馮崢蹬上前方高地的一個土坡，此地地處邙山的腹地，有不少高低起伏的丘陵，前方是一個戰(zhàn)場，方圓百里地勢開闊，土地干燥平整，對軍的兩方，一方是黑呀呀的羌族騎兵，一方是漢族的正規(guī)軍，軍中一桿大旗上飄揚著一個大大的魏字。

    空曠的土地上，場面極為震撼人，漢軍這方是一個巨大的品字陣型，大約是由五千人組成的一個巨型方陣，陣內套陣，人員密集，看那樣子應該是三個方陣各有一將領領兵，前面左右兩個方陣，后面一個大陣贅后，陣中令旗飛揚，巨型盾和長矛依次列于陣前，巨盾后面潛伏著成排的刀斧手，方陣中穿梭著大量的弓箭手。

    霍時英他們趕到的時候，羌人已經(jīng)發(fā)起了沖鋒，戰(zhàn)場上的轟鳴聲巨大，戰(zhàn)馬奔騰的馬蹄聲淹沒了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鼓聲，霍時英激動的從脊梁出竄上一陣寒意，她預見到自己很可能要觀看到一場傳統(tǒng)的步兵與騎兵經(jīng)典的對抗之戰(zhàn)。

    大地在顫抖，方陣內的令旗不停傳喚著射擊的指令，令旗在狂風中翻滾，陣內幾千弓箭手同時張弓發(fā)箭，天空暗淡下來，箭若飛蝗，如雨注，羌人的騎兵飛奔而去，他們在馬上盾起，箭至，隨著沉悶的箭鏃入體的聲音，戰(zhàn)馬慘嘶，羌兵悲號，人畜接二連三的中箭撲到，無數(shù)只起落有秩的馬蹄頓時把他們踐踏的血肉模糊。

    長箭在空中飛舞，遮天蔽日，霍時英的隊伍躲在山丘后面，馮崢問她：“打不打？”

    霍時英看著下面的戰(zhàn)場道：“打，但是要等一等，傳令下去，全軍整隊，準備進攻！”

    戰(zhàn)場上，羌人這邊的頭領沖在隊伍中間聲嘶力竭的大吼：“沖鋒！沖鋒！沖到他們的陣前去！”“嗚嗚”的牛角號不斷的吹動著進攻的號令。不得不承認羌人是個彪悍的民族，他們踩踏著自己人的尸體，整體隊伍帶著一股悍氣，呼喝嚎叫著沖殺過去。漫天的箭雨帶給了他們死傷但卻沒能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他們有絕對的信心，他們是一只五千人的隊伍，他們消耗的起，在平原上步兵對陣騎兵，人數(shù)相當時從來沒有步兵戰(zhàn)勝過的記錄，他們只要能沖到他們的陣前，撕開他們的防御，那么剩下的就將是他們的天下了。這批在冀州這塊他們占領的土地上最后頑抗的漢人，剿滅他們后等待著他們的將是巨大的功勛和享用不盡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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