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因為徐長安總說他自己是個俗人,所以云淺認(rèn)為自己也是個俗人。 她也了解過一些所謂的雅事。 琴棋書畫歌舞為女子六藝,而六藝為茶助雅,故茶通六藝的。 于是琴棋書畫,詩酒花茶都可作修行。 可是云淺呢。 琴棋書畫里,她只會寫字,那是在順著夫君的筆跡而行。 詩酒花茶里,她只愛吃酒,那是因為酒壯“慫人”膽。 尤其是茶通六藝的茶……姑娘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是做不到了,畢竟比起清心之茶,她還是更喜歡行歡的酒……而事實(shí)上,哪怕酒水她也是可以不喝的,助興之物罷了。 至于助的什么“興”…… 反正什么琴棋書畫歌、詩酒花茶舞,加起來都比不過這個能要孩子的“雅興”。 可是她所喜歡的雅興,也不似女子六藝那樣每天都能觸碰……不然的話,下場就是她這樣,渾身沒有力氣,連去采花都要夫君陪著。 更不要說她還要學(xué)會矜持。 所以,關(guān)于女子六藝她也稍稍的有些興趣,畢竟不僅可以用來取悅喜歡的人,在她體力不好的時候,也能用來替代酒后的事兒。 —— 窗外,一片飛云飄過,溫溫的陽光透過窗子落在云淺的身上,曬得姑娘整個人都有些暖洋洋的。 “……”云淺打了個哈欠,趴在桌子上看著前面那個特意去換了一身白袍、正在擺弄著琴盒的少年。 怎么說呢。 感興趣歸感興趣,但是瞧著夫君在自己面前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做事情,還是有些新奇。 “怎么忽然想要彈琴予我聽了。”云淺手臂墊著下巴,問。 “啊。”徐長安愣了一下。 他還在想方才帶姑娘去西閣采花時給他拎裙子的事情呢,所以心完全就沒有靜的下來。 “為什么,一時興起吧。”徐長安說道。 “興起……”云淺眨了眨眼,本能的縮了縮身子。 還好,這個興致不是她所喜歡的興致。 她現(xiàn)在是真的不行了,若是再來一次,怕不是真的要下不了榻。 徐長安深吸一口氣,將秦嶺給的七弦琴從琴盒中拿出來,心想果然有幾分夢里被姑娘拒絕的不甘在。 “小姐,在我的夢里,你可是不想聽我的琴的。”徐長安整理了身上的白色長袍:“這我哪里能忍?” “那是因為有更吸引我的事情。”云淺說道。 “也是。”徐長安忽然就心虛了。 該說不愧是云姑娘,一下就戳中了問題的本質(zhì)。 那時候夢里的云淺只想著與他溫存,當(dāng)然看不上什么琴藝。 “不過……現(xiàn)在我想要聽聽。”云淺偏著頭,看著面前這個特意換了衣裳,甚至做了熏香的少年,有些奇怪:“你怎么也去化妝了。” “我化哪門子的妝。”徐長安搖頭,解釋道:“七弦知禮,古琴本身對于禮節(jié)、形象什么的是十分在意的,所以一些師姐每次演奏前都會沐浴焚香,換上琴服,這是禮。” 他頓了一下,想起了秦嶺取琴時特意以香爐檀香潤指再觸碰七弦琴時認(rèn)真的樣子。 “這畢竟是師叔的東西,算是個寶物,我借來用……該有的禮節(jié)總是要用的,不能怠慢了師叔的好意。” “這樣?”云淺偏著頭:“可是,她也看不見你這樣。” “是給小姐看的。”徐長安說道。 他對于自己這一身純白的琴服也有些不自在,不過不得不說,在家里換一身略顯收腰的衣物,的確很舒適。 “嗯。”云淺表示知曉了,雖然繼續(xù)趴在桌子上,但是手指抬起了一些:“很好看。” “……”徐長安輕輕嘆息,心想敷衍也算是云姑娘給他的、獨(dú)特的溫柔。 不過他特意將一切弄的有儀式感,也是別的理由的。 比如他在暮雨峰上跟著眾人學(xué)藝,除了想要融入大環(huán)境外,還有就是……想著總有一天彈琴給姑娘聽。 如今就是檢驗水平的時候,當(dāng)然要穿的正式一些,免得以后回憶起來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到最好而遺憾。 還有就是…… 徐長安抬起頭,看著卸去了力氣,像是一團(tuán)史萊姆似得癱在桌面的云姑娘,輕輕嘆息:“天底下不是有以琴會友的說法?聽說聽說音律是橋梁,以及知音這個詞也值得說道。” “以琴會……友?知音?”云淺聞言,撐著臉坐起了一些,盯著徐長安瞧。 姑娘想起了。 他以往也說過自己是他“知己”,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從“妻子”變成“知己”是被降了等級,如今卻明白了一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