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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她，“沒話要說嗎？”

    她拼著最后一絲力氣，指指自己喉嚨。

    慕錦冷下臉，這種臨死都還在算計(jì)的女人怎么能留？

    二十離鬼門關(guān)只剩一步，只需片刻，她就能見閻王了。她后悔莫及，一滴水珠滑出了她的眼角。

    這是慕錦第一次見她落淚。他以前無論如何戲弄她，她只會楚楚可憐地求饒，從不流淚。明明是倔脾氣的女人，偏愛裝出聽話的樣子，他越看越來氣，氣得他放開了她。

    新鮮的氣息沖進(jìn)二十的喉間，她跪著劇烈地喘氣，舌頭發(fā)麻。

    慕錦居高臨下，看她喘得背脊直抖，他說：“我很好奇，那天晚上，和你說了多少？”

    他對她掏心掏肺了一晚，醒來后，她握著他的心肝兒，他無從防備。她這個(gè)人，是肯定要?dú)⒌摹Ａ糁蠡紵o窮。然而，每每起了殺心，每每又再放下。

    二十順過一陣氣，又卑微地跪在他的腳邊。

    見她那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頰，他哼笑了下。

    她真的聰明，時(shí)時(shí)表明，她絕不會對外透露半句。

    也是，她連死都記得自己是個(gè)啞巴，又怎會到處閑話他人是非。

    ——

    溺水時(shí)，扈盈盈倉皇失措，只剩瀕臨死亡的驚恐。她無從分辨慕錦拉她下水的原因。

    慕二公子水性不佳，不是大事。

    其原因才是關(guān)鍵。而這，扈盈盈永遠(yuǎn)猜不到。扈盈盈對慕錦構(gòu)不成威脅。

    寸奔送走扈盈盈，往回返。

    從前，二公子再生氣，對二十也沒有太強(qiáng)烈的殺心。

    今天不一樣。二公子放她，是因?yàn)樗试冈谀郊耶?dāng)一個(gè)啞巴。一旦她成為不可控，二公子不會留她活口。

    遠(yuǎn)遠(yuǎn)看見慕錦和二十的身影，寸奔斂起所有情緒，躍至慕錦身邊。“二公子，扈姑娘安全回去了。”

    慕錦說：“嗯，回程。”

    湖水阻擋了畫舫的混亂，岸上草叢靜悄悄的。

    回到崩山居，慕錦先是沐浴，換衣，然后和寸奔說起萬碧湖的大火。

    慕錦問：“那艘畫舫是如何起火的？”當(dāng)時(shí)的火勢不太尋常。肥重男子跳過來時(shí)，慕錦斂起功力，偽裝成一個(gè)普通人，順勢跌倒。

    寸奔答：“二公子，此事確是有人故意縱火。”

    這個(gè)答案在慕錦的意料之中。“知道是誰嗎？”

    “濃煙乍起的時(shí)候，我見到一個(gè)黑衣人從蘭姑娘的畫舫飛出來，我追過去，到了對岸。與此同時(shí)，和我一起追人的，還有光顧蘭姑娘畫舫的張公子。”

    寸奔遲來，不是護(hù)主不力。他那時(shí)正在追黑衣人。

    這事，巧合就巧合在，慕錦落水是故意的，等待寸奔的救援即可。可先救人的是二十，她的舉動令慕錦生疑，懷疑她知道他鼽嚏的疾病。

    “張公子？”慕錦也不知這張公子是哪家姓張的，隨口一問：“他湊什么熱鬧？”

    “二公子，此事是因張公子而起。”

    “嗯？”

    “黑衣人和張公子有過節(jié)，縱火燒的是張公子所在的畫舫。我追過去，黑衣人很是驚訝，以為我也是張公子的仆人。”寸奔說：“我詢問張公子。張公子承認(rèn)，這黑衣人是跟他爭搶蘭姑娘的。他把黑衣人帶走了。”

    “我原以為我慕二又擋誰的道了。”慕錦搖了搖扇。“不是沖我而來，極好。太平日子過得舒服，我無心戀戰(zhàn)了。”

    “聽扈姑娘說，蘭姑娘在十天前，曾允諾給一武林人士彈琴兩個(gè)時(shí)辰，定的日子就是今天。可是，張公子砸了三倍的銀兩，贏得了蘭姑娘。”

    “嗯。”慕錦懶得理會別人的恩怨情仇，說：“縱火雖然是誤會，我卻有另外的收獲。”

    寸奔明白慕錦在說誰。

    慕錦倚在長椅，“寸奔。”

    “在。”

    “讓馬總管過來講清楚，這個(gè)女人到慕家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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