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沅知正要問何事,便聽見定安同她說:“母后差我過去一趟。” “那你快些去吧。”陳沅知替她攏好斗篷,又從銀荔手上接過自己的那件:“正巧我也想出去透個氣兒。” “那你自己小心些。”囑咐完這一句,她就隨著宮女去了外殿。 出了清鳳殿,外邊是朗月明星,深秋的夜風吹得枯葉簌簌而落,落在悄無聲息的黑夜中。 陳沅知款步走在石燈下,興許是屋內悶熱,眼下被涼風這么一吹,她反倒是舒爽了不少。 今日宮內華燈通明,每處宮殿皆柔黃的光茫籠罩著,琉璃瓦上脊獸臨月而立,整齊排列,于風中頗有氣勢。 陳沅知抬眸遠望,忽而她眼瞳驟縮,一黑色身影破空而入。 “銀荔。”她轉過身子,聲音急促道:“你方才可有瞧見什么人?” 銀荔一頭霧水地左右掃視,她只瞧見宮娥提著宮燈緊步走在甬道上,宮燈照著腳下的路,偶有晃動,里面燭火搖曳,忽明忽暗。 “姑娘,除了這一行宮人外,哪還有人?” 今日滿歲宴,所有賓客幾近聚在清鳳殿,宮內守衛森嚴,誰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夜行皇宮。 “興許是夜鶯。”銀荔又好意提醒了一句:“屋外夜深露重的,不若回殿內吧。” 再抬眸,夜空朗月高懸,一片明靜。 陳沅知皺起眉頭,莫非是她看走眼,誤將夜鶯當作是身影了? 她正欲抬腳進屋,外殿卻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聲。 轉身望去,有不少宮娥小步邁出殿外,陳沅知上前拉住一個神情焦灼的宮娥,開口問道:“發生何事了?” 這宮娥才端著菜式踏入清鳳殿,后腳就被攆了出來。她還未弄清事情的緣由,只能說:“好似公主發了脾氣,摔了東西后,就往玉岫宮跑了。” 陳沅知一聽,也顧不上身后的銀荔,直直地趕往玉岫宮。 定安同她是表姐妹,又是手帕交,旁人總覺著定安驕縱,不好相與,可她的脾性,陳沅知最是清楚。若非事情緊要,她斷不會在眾多朝臣面前使小性子。 出了清鳳殿,需得走過一條甬道。繞過御花園后,再穿過長廊才能到定安的玉岫宮。 夜風微涼,越往后走,四下就愈是寂靜。 陳沅子步子緊,三步并兩步地走著。 直至甬道拐角處,她驀然瞧見石板路上的兩個人影。 一人影是她自己。 另外一個身量頎長,長發高束,怎么看都不像是姑娘家的身形。 她突然記起方才破空而過的黑影來。 一陣涼風吹過,掀去斗篷帽檐,白色絨毛輕輕地摩挲著她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陳沅知打了個哆嗦,她緊了緊袖口中的手,一時間只顧埋頭快走,不敢有旁的動作。 甬道細長闃靜,四下無人。墻面的宮燈或一躥而起,或瑟縮成一個小點,而她身后的那道黑影也隨之忽明忽暗,未曾消散。 分明是寒風傾骨的秋夜,她的背脊處卻莫名地沁出一片細汗。 離定安的玉岫宮還有一段路,陳沅知咬著牙愣是不敢回頭。她不知身后之人是誰,也不知此人是沖著誰來的,可瞧那躲閃鬼祟的身影,不需猜也可知,來著絕無善意。 正當她邁出甬道,走過延月門時,一道刺眼的寒光驟現。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