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營帳外就已烏泱泱地站了一片人。 隊列里邊是御馬佩弩的王公子弟,圣上位居中央,底下的金縷龍紋馬鞍在眾多馬鞍中尤為顯眼。 隨著一聲御馬的短呵,一支利箭劃破方升的旭日。而后馬蹄聲四起,一片塵霧揚起后,只見男兒颯爽的英姿在馬背上疾馳而去。 李縝今日一身利落的玄衣,袖口處束以系帶纏繞。眾人皆以為李縝文采斐然,是以定然會在騎射之術上略有短板。 然狩獵才開始沒多久,他從箭筒處捻箭、搭箭、勾弦、開弓,一氣呵成,“咻”地一聲正中一只四處亂竄的野兔。 一旁的四皇子沉了沉臉色,這只野兔原先是他瞄準的目標。奈何李縝手速驚人,他的手才搭上箭筒,李縝那廂就已射中了獵物。 四皇子咬了咬牙,他瞪了李縝一眼后,驀地收緊韁繩,調轉馬兒,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這時,一只野豕從林間穿過,正巧隱在四皇子的右前方。 李縝盯著四皇子的背影,瞇了瞇眼,一支羽箭搭弦,箭頭直直地瞄準四皇子的肩頭。 四皇子只覺脊背一涼,再回首時,只見一支箭頭破空而來。耳邊清晰可聞地咻然聲,迫使他驟然出了冷汗。待羽箭擦過他的脖頸時,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著坦然自若的李縝。 怒聲呵責的話正要說出口,只聽身后傳來一陣哀嚎聲,一只野豕躺在四皇子的馬蹄邊上,垂死掙扎著。 “李縝你瘋了嗎?”四皇子將將隱去面上的難堪,一雙眸子似是能噴出火來。 這一箭意味著什么,他再清楚不過了。 以狩獵的名頭來羞辱他,他哪里忍得住。 李縝翻身下馬,撿起獵物后,瞥了四皇子一眼:“不過是一只野豕罷了,竟將四殿下嚇成這幅模樣。” 而后他忽然“嘶”了一聲,抬了抬手中的野豕道:“還是說,殿下是因我搶了你的獵物而生氣?” 四殿下的臉色好看極了,他平日里極少同李縝打照面,是以不了解他的性子。今日狩獵,他才知眼前這人似是個不好相惹的。 “殿下若想要,贈予殿下便是。”還未等四皇子回答,李縝就將沾了血的野豕丟了出去。 四皇子身子不穩,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他強忍著怒意,端出一副皇子的風范,厲聲正色道:“李大人的箭險些刺中我。扣你個謀害皇子的罪名都不足為過。” 李縝故作訝異地“哦”了一聲,再掀眼時,面上晦暗。他理了理箭筒所剩的羽箭,沉沉地開口道:“我的箭不偏不倚,正巧射中野豕。四殿下的劍反倒是有些不穩,有好幾回險些刺在我身上。” 四皇子的耳邊“轟”地炸開一聲響雷,他張了張嘴,惶恐地望進李縝的眸子。 李縝的眸子清醒而狠戾,似是看穿了他所有的計謀。 想來刺殺一事已露破綻,李縝正是警告他來了。 只那么一瞬,四皇子心緒雜陳。 憤恨、怯弱、陰狠猶如傾倒的豆子,密密麻麻地向他砸去。 他刻意挑揀了鄴都上京的日子,以便栽贓嫁禍。鄴都出京后,他也沒有急于求成,而是隨之擱置了下來。 原以為這事就這么掀了過去,不曾想李縝早在鄴都出京前就已查清了事情的真相。 末了,他緊了緊牽韁繩的手,嘴硬道:“我不知你在說什么。” 李縝也不指望他會承認,就算這事捅到圣上面前,四皇子再如何不受待見,圣上也會顧及血肉之情網開一面。 那日,陳沅知在蘅蕪居受了驚嚇,他今日的這一箭不過是想替小姑娘出口氣罷了。 至于四皇子,壓根不需他動手。私下勾結衛指揮使一事,就能將他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