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些人在這種事上,竟然也要分個三六九等,跟普通商人拉出距離。劉知易突然覺得,這些人將來會死的很慘。他們是占了贏郡商業不發達的便宜,等商業的力量滾動起來,社會會教他們做人。 等所有人表態完后,劉知易抱拳感謝,同時表態:“諸位高義。不過這是一筆買賣,在下也要從中賺錢的。所以該給的利息也會給,諸位存取自由。” 趕完這一場,還有下一場,這次在太學。 太學墨家,一個樸素的茅屋中,劉知易見到了一個中年工匠。 此人神情安靜,體魄強健,給人一種很健康的感覺。就是穿的寒酸了一些,破衣爛衫,只比乞丐干凈點。 可是此人出自巨富之家,一出生就錦衣玉食,誰能想到,卻入了墨家,從此身體力行,不勞作不得食,自食其力。倒是沒有跟家族脫離關系,相反,墨家兼愛,他對家族也沒有偏愛,他愛所有人。 劉知易其實能理解這種自幼就在物質上完全滿足之后,追求精神世界的人。看到此人精神安寧的模樣,就知道他其實很幸福。 此人家中經營著京城最大的書局,養著數百工匠雕版印刷,他從小接觸,后來入了墨家,以此謀生。他有修為加身,水平比一般工匠更佳,名氣很大,他的作品往往是豪門大戶爭相收藏的目標。可是他的工錢又很低,這就造成一種現象,找他做工的人每天都要排隊。找他刻一副圖,就能吃幾代人了。 可這人也怪,他的手藝明明已經是藝術,卻繼續以匠人的方式生活,只取微薄之力,這叫做不取不義之利。此人什么都能雕,雕木、雕玉、雕石頭,他來者不拒,而且只收普通匠人的工錢。為了躲避那些每天追著他的人,他每日行蹤不定,總是悄悄出門,找一處集市,然后攤開牌子,等人上門。他名氣大,可不用名氣牟利,也不喬裝打扮,他不在乎浮名,也不怕以身份示人。 夏京城中,坊市數百,因此很難有人找到他。他的許多作品,都被人偶得。許多藏家看到,精湛的手藝,用在普通材質上,都不禁扼腕嘆息。有巧合遇到他的富人,往往不惜傾家蕩產買來最好的璞玉,請他刻印,而且舍不得賣,因為打算傳家。 這樣一個人,找他很不容易。幸好他是墨家,劉知易拜托太學墨家弟子尋找,找了旬月,終于找到他了。 但此人不慕浮名,別說劉知易了,就是太學學正請他,都未必請的動。墨家紀律森嚴,墨家掌院讓他做事,倒是可以命令,但墨家掌院比他還執拗,誰的面子都不給,而且更不好找,因為墨家掌院也是這德行,不知道躲那個集市做工去了。 劉知易能打動他,是找人給他傳了一句話,告訴他請他用雕刻傳國玉璽的刻刀,雕一面版。 藝術家級別的工匠,尤其是墨家的工匠,功名利祿打動不了他們,可工具卻能讓他們癡迷。 所以今天這個刻工不但沒有拒絕,反而在太學等了劉知易一天。 得知情況,劉知易趕緊致歉:“鮮于先生,學生不知先生歸來,讓先生久等了。” 此人名鮮于公樞,這個姓氏出自西戎,戎朝時遷入中原,學會了雕刻印刷技術。 鮮于公樞平靜道:“無礙。久聞劉公子大名,公子所制顯微鏡,神乎其技。在下嘆服!” 劉知易能請動墨家幫忙,主要就是顯微鏡這個精巧工具,讓墨家驚嘆不已,不少墨家工匠很認劉知易的名頭。尤其是鮮于公樞這樣的大師,只認技術,不認名氣。 “鮮于先生夸贊,愧不敢當。” 一邊客氣著,一邊拿出一副圖樣,紙幣大小。 鮮于公樞看著直皺眉,他向來不挑活,客人讓刻什么,他就刻什么,但今天反差太大,雕刻的圖案過于粗俗,實在看不下去。 都什么啊,外面一圈銅錢做邊飾,主要圖案有金銀錠,有五谷雜糧,有綢緞布匹,有油鹽醬醋,一坨雜亂無章的物品,毫無美感。就算剛學徒的畫師,也畫不出這樣的圖案。可偏偏這幅畫畫的極為精致,每一筆都見功力,將紋路畫的十分細微。 “這是一張銀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