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沈光明難過起來。

    阿歲說不清自己年紀(jì)，但看他的身量，沈光明總是想起沈正義。

    他又開始瘋狂思念起自己的弟弟妹妹，長吁短嘆。

    阿歲見他憂愁，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引起了他的傷心事，連忙安慰道：“我現(xiàn)在挺好的。師父，叔叔伯伯，還有幫里的弟兄都特別疼我?！?

    沈光明聞言更加傷心，摸著阿歲的腦袋說：“可憐孩子，沈大哥給你點(diǎn)兒東西讓你開心開心啊?！?

    阿歲：“好啊。沈大哥你人真好?！?

    沈光明說那是。他一邊應(yīng)著，一邊從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了那本春宮圖冊。

    交給阿歲的時(shí)候，他還特別留心地聽艙外的腳步聲，生怕唐鷗回來。

    阿歲一見封面上兩個(gè)赤.裸相擁的男女，臉噌地紅了。

    “這這這……這這這……”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指著圖冊，眼神不敢往上擺，“這東西不好?！?

    “怎么不好了？好，可好了。”沈光明翻開，一一地給他看，“這玩意兒我還是在你們的廟里掏的呢，不是你的？”

    阿歲捂著一張發(fā)紅的臉：“不是！我們從路上撿了幾個(gè)包袱，還沒拆看！”

    沈光明笑著把他的手拉下來：“沒看過更好，開眼界呀。一看你就是個(gè)雛兒。你把這圖冊看完了，就什么都懂了?！?

    小乞丐仍是不敢翻開，但眼神已悄悄往圖冊里瞥：“沈大哥，你、你都懂呀？”

    沈光明頓時(shí)心虛，連忙嘿嘿地笑：“那是自然。男人都懂這個(gè)?！?

    阿歲終于被他說服，十分崇敬地在沈光明的解說下認(rèn)真看起來。

    船只穿過了這道狹灣，江面再度平緩，船身也不再劇烈搖晃。

    唐鷗放心地從后艙回來，看到沈光明和阿歲坐在地上，齊齊看著他。

    “……很熱嗎？”唐鷗奇道，“你倆怎么都紅著臉。阿歲，你好些了沒？”

    未等阿歲回答，沈光明連連擺手：“不熱、不熱?！?

    唐鷗瞇起眼睛看他：“我問阿歲，你急什么？”

    沈光明將那春宮圖冊藏在阿歲蓋著的舊袍子里，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阿歲剛剛跟我說了些小時(shí)候的事情。他心里難過，又不好哭出來，憋到臉紅?！?

    為增強(qiáng)可信度，他說完扭過頭，親昵地揉揉阿歲的腦袋：“哎喲，可憐娃娃?！?

    阿歲滿臉驚悸，畏畏縮縮地不敢看唐鷗，在舊袍子里縮成一團(tuán)，依偎著沈光明。

    唐鷗便信了。“有什么不好哭出來的。江湖兒女不要這么婆媽，該笑便笑，當(dāng)哭則哭?！彼樖值沽艘槐洳韬认拢瑥街蓖白叱隽舜?，“你們繼續(xù)說話吧，我到前頭去看看。”

    眼看他離開了，船艙里的兩人才松了一口氣。

    “這書……這書不好。”阿歲急急道，“我不看了，你拿走。”

    沈光明只好將圖冊揣入自己懷中，默默運(yùn)起大呂真氣平息體內(nèi)氣息。

    當(dāng)夜，少意盟的水手們拿了工具在江中捕魚。魚兒們活蹦亂跳，味道鮮美。沈光明頭一回吃到這么新鮮的河鮮，大快朵頤。

    少意盟的水手們吃飽了，一個(gè)個(gè)都在船上活動起來。有兩個(gè)高大俊朗的年輕人拈著葉子吹曲兒，逗得船娘大笑不止。水手有男有女，個(gè)個(gè)豪爽快意，沈光明看著他們，便隱約明白林澈為何這樣渴望闖蕩江湖了。

    夜色漸漸深了。沈光明仍沒有睡意，阿歲白天里睡得多了，晚上也特別精神。兩人便坐在船舷上，聽水手們說這郁瀾江上的故事。

    水手正說到那無人的船只從濃霧中緩緩露出來，兩位少年屏氣凝神，船舷下突然撲騰一聲響。

    阿歲頓時(shí)跳起來，面無血色。

    沈光明哈哈大笑：“看你嚇得，哈哈哈哈！”

    水手們也隨著一起嘲笑起阿歲，阿歲訥訥跟著呵呵兩聲，仍想聽故事后續(xù)，又在沈光明身邊坐了下來。

    “不過是一些水聲，你怕什么。”沈光明笑著對他說，順帶側(cè)頭往水里看了一眼。

    一個(gè)黑魆魆的腦袋浮在水面上，正好與他對上眼。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