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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鏘！”

    “鏘鏘！”

    眨眼間，兩人已經(jīng)交手了十幾招。

    “喝啊！”諾依猛地向前踏步，劍高舉過頭。

    毫無技巧的一擊，重重揮下。

    “鏗——”，神林御子手里的劍，直接斷成兩截。

    如果不是她反應(yīng)夠快，身體也跟著變成兩半。

    神林御子退回姬宮十六夜身邊，每呼吸一次，肺部就發(fā)出一次哀鳴和刺痛，汗水濡濕發(fā)鬢。

    “你...怎么...沒上？”她問姬宮十六夜。

    “那些人把箭全撿走了。”姬宮十六夜指著收拾戰(zhàn)場的士兵。

    神林御子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觀察這些，雙眸緊盯著身穿金色鎧甲的英武少女。

    就算姬宮十六夜拿到箭矢，恐怕也射不中反應(yīng)快得不像人類的諾依公主——剛才的對決，金發(fā)少女沒有施展任何技巧，全靠力氣和反應(yīng)。

    諾依公主手中黃金劍斜指。

    “到此為止了。”她姿態(tài)巍然。

    “源清素呢？”姬宮十六夜開口問。

    “他不會有事，但也來不了。如果想拖延時間，等監(jiān)獄的人，也放棄吧。”

    “看來那里也有埋伏啊。”姬宮十六夜對神林御子說，“希望六出花死得比我們早。”

    神林御子冷酷的目光，直視諾依公主。

    手里是一柄斷劍，身邊只有拿著弓、沒有箭的姬宮十六夜。

    聽說人死之前，會回憶一生中快樂的時光。

    她沒有想起一件二十歲之前的事。

    腦海里出現(xiàn)的，是椎樹在三四郎池里的浮光掠影；

    清晨，源清素坐在圍墻上，手里提著野豬的肉，明晃晃的陽光，給他的身體鍍上了一層恍惚的光膜；

    課堂上，在三人之間來回傳遞的筆記本；

    下了課，天黑的夜晚，在法文二號館的西式廊道，討論「不老咒」，帶著夏日氣息的暖風(fēng)，拂過三人之間；

    白子坐在鳥居橫梁，無聊地踢著腳，看見她回來時，臉上綻放的笑容；

    還有宇治的那場煙花，那到底是在天上，還是水面，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呼——”神林御子不顧悲鳴的肺部，再次努力將空氣吸入。

    這是最后了，她告訴自己。

    “結(jié)束吧。”諾依公主將黃金劍，“鏘”的一聲，插進石板。

    密密麻麻、樓上樓下、花園內(nèi)花園外、屋頂屋下、數(shù)不清的弓箭手，拉開弓弦。

    “我現(xiàn)在不指望源清素來救我們，只想看到他「妖身咒」失敗，變成妖怪，和我們一起死。”姬宮十六夜對神林御子說。

    “贊成。”神林御子應(yīng)道。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起來，第一次從彼此身上，感受到了朋友的默契。

    “轟！”

    天搖地晃，無數(shù)金光，從薔薇宮的窗戶、宮門，任何有縫隙的地方，洞射而出。

    霞彩蒸騰，幻麗萬端。

    藍天和大海，每一個人，花園里的每一朵花，全染成了金色。

    “太慢了！”姬宮十六夜嘴里罵道，臉上、眼睛里，卻全是喜悅。

    “放箭！”諾依公主臉色一變，凜聲下令。

    “吼——”

    渾厚威嚴的聲音，在天地間響徹。

    在這宏大無比的吼聲中，一切都仿佛失去了顏色，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去往何處，迷失了自己。

    一道烈焰劃破空氣，所過之處，人類、宮墻、青石板，在烈焰中消融，全在蒸發(fā)。

    伴隨著火焰，一頭金紅色的惡龍，轟然落地，降落在巫女身邊。

    “狼狽啊，兩位！”惡龍姿態(tài)神圣，晴朗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廢物！這么慢！”姬宮十六夜一腳踹在惡龍粗大的后肢上，“差點害死本巫女！”

    “哈哈哈！”惡龍大笑道，“咒，既是力量，也是束縛，死亡未必不是壞事。”

    “看來你也不輕松。”神林御子微笑道。

    “還是神林小姐懂我，不像十六夜，只知道埋怨。”

    諾依望著鱗片如金色寶石般閃耀的惡龍，那姿態(tài)讓人感到恐懼，又覺得美麗。

    “這...就是妖怪？”她喃喃自語。

    “放箭！放箭！放箭！”和愣神的她不同，所有騎士、所有士兵，甚至花園里每一朵花，都瘋了。

    “吼——”惡龍再次發(fā)出咆哮。

    一陣天搖地晃中，祂將兩名巫女扔上背部。

    “雖然變成了妖身，但沒有神明之氣，只能手動了。”混亂中，聽見惡龍的笑聲。

    金色的鱗甲，從惡龍身上，往兩位巫女身上蔓延。

    轉(zhuǎn)眼間，神林御子、姬宮十六夜，與金色惡龍融為一體，成為身著金鎧的女龍騎士。

    于此勇士，惡龍的身上緩緩浮現(xiàn)一把三米長的龍槍，一把黃金弓箭。

    神林御子手持龍槍，姬宮十六夜拿著黃金弓，惡龍拍動巨大的翅膀，騰空而起，一路噴吐火焰，沖向監(jiān)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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