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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些，其人卻是有些自鳴得意道：“文約啊，昔日因為你我為邊郡人而有所小看的袁本初，如今便是代袁氏行事，占有洛陽地利，也不過爾爾啊……”

    “那是文琪自強，孤身可為天下權(quán)重的緣故……袁本初哪里能比得上你呢？”韓遂當即附和了一聲，卻又轉(zhuǎn)而反問。“不知道你兄公孫伯圭，你彼時尚未成年的族弟公孫越，如今俱在何處？”

    公孫珣自然沒有隱瞞，便又說起公孫瓚、公孫越這些年的經(jīng)歷，說完后復(fù)又問起對方妻子兒女之事，韓遂也一一作答，并無隱瞞。

    總之，二人細細說來，卻居然真的只是盡說私誼，不論其他，非只如此，旁邊皇甫嵩、董卓、王國、馬騰等人也是如此。

    而說了好一陣子，眼見得日頭都要偏西了，卻忽然聽得旁邊一陣喧嘩。

    原來，董卓與馬騰在那里閑談，卻是說到了一位二人公識的羌族豪帥，據(jù)說也在對面陣中。董卓想見，馬騰也想叫人過來，但卻礙于雙方約定，不好私自喚人過來，便讓跟著自己的那名羌人豪帥轉(zhuǎn)回去換人來。

    孰料，董仲穎不以為然，居然一手扶著腰帶，一手拽著馬騰，只帶著兩個女婿，也就是牛輔與李儒，兀自踱步向前，走了數(shù)十步遠，然后直接臨陣呼喊那羌人豪帥之名。

    對面叛軍軍陣一時騷動，后面漢軍也有些震動，馬騰也是緊張不已，但隨著那名豪帥驚喜出陣，然后跪拜在董卓身前，漢軍這才安穩(wěn)下來。

    而之所以只說漢軍安穩(wěn)下來，乃是因為董卓上前喊人之后，那些對面陣中的軍官紛紛擁擠上前，爭先去看名震涼州數(shù)十年的董仲穎。

    董卓見狀不以為意，只是大笑不止，卻是甩開牛輔的阻攔，牽著那剛剛扶起的豪帥之手再度向前，幾乎已經(jīng)來到叛軍陣前，然后方才以手指向了自己的肚子：

    “諸位涼州鄉(xiāng)人是想看我董卓嗎？我這人并無什么可看之處，唯獨年長后愈發(fā)體胖，就這個肚子值得大家看一看……”

    話音剛落，對面叛軍中的漢羌首領(lǐng)便紛紛大笑，然后也不知是誰帶頭，這些人紛紛下馬行禮問候……羌人豪帥多有跪拜，漢人首領(lǐng)多是躬身行禮，口稱將軍。

    董卓見狀更加大笑不止，居然是孤身向前，挨個將這些人親自扶起。

    身后，皇甫嵩與公孫珣見狀對視一眼，也是大笑搖頭，然后二人各自拽著王國與韓遂，也是闊步向前。

    皇甫嵩自然不必多說，涼州人哪個不認識他？一時間，那些涼州羌漢豪帥紛紛再度行禮，或下跪或躬身，或按照邊郡習(xí)俗口稱大人，或是按照官階口稱將軍。

    不過，等到公孫珣向前，這些人卻有些猶疑起來……畢竟，和前面兩位相比，公孫珣還是太年輕，而且真不熟。

    韓遂尷尬失笑，只好趕緊親自介紹：“這位乃是衛(wèi)將軍，薊侯，遼西公孫珣……”

    西涼叛軍聽得此言，漢人首領(lǐng)多是之前官軍，自然知道輕重，倒是也跟著再度行禮，唯獨那些羌人，實在是沒有多少反應(yīng)。

    “韓公說的再多，我們也不知道什么人……”有羌帥干脆用皺巴巴的漢話直言。“不知道這位將軍與董公、皇甫公相比，是大是小？”

    “是大！”韓遂正色相告。“此番對面漢軍，以衛(wèi)將軍為首。”

    一眾羌帥還是猶疑，而董卓與皇甫嵩卻是各自無言，反而在那里一個摸肚子一個捏胡子，儼然還是心存怨氣，多少有些看笑話的意思。

    “文約兄何必說這些他們不懂的東西？”公孫珣見狀根本不急不氣，反而笑談道。“我就不行了，你們這些人當日就沒人隨董公和皇甫公一起出去打過黃巾賊，難道一點沒有聽過我白馬將軍之名嗎？”

    聽到最后一個稱呼，卻是有一名羌帥一時驚異：“白馬將軍的名聲，我們在北地常常聽到鮮卑人和匈奴人說起，都說東面有個漢人白馬將軍，素來善戰(zhàn)……莫非就是將軍嗎？”

    “天下并無第二個白馬將軍！”韓遂愈發(fā)正色相告。“早年間，這位白馬將軍剛剛二十余，便曾出塞，燒掉了檀石槐大汗的王庭……你們總不會忘了這件事吧！”

    一眾羌帥一時轟然，然后居然也是下跪行禮，而公孫珣也不顧這些人身上的羊騷味，便兀自上前將他們挨個扶起。

    扶起之后，一名羌帥向公孫珣等人身后望去，卻是問了一個有意思的問題：“敢問白馬將軍，聽說你的坐騎向來都是白馬，剛才未曾細想，現(xiàn)在看去，敢問是哪一匹？”

    韓當早已經(jīng)將馬匹牽來，公孫珣不以為意，便回頭直接指給了對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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