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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卓哉光武真圣君-《覆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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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忠一時茫然:“既然議和,總要有所名吧?不說這些怎么議和?”

    孫文臺和堂下諸多軍官面面相覷,這才醒悟此人乃是一個腐儒,祖茂干脆笑出聲來,卻是被孫堅給瞪回去了。

    “那宋公繼續。”孫堅無奈抬手。

    就這樣,宋仲子絮絮叨叨了許久,孫堅方才弄明白劉表的意思……原來,劉表是想說,如果孫堅愿意將新野、朝陽兩縣讓出給呂布這個正經南陽太守屯駐,那他愿意讓黃祖動手縛了袁術入長安,比水東岸的賦稅也是他孫堅的!

    對此,孫堅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嘛,公孫珣破袁紹后,政治立場發生位移,二袁就成了天下公認的政治反派,而如今袁術兵敗,只有幾千殘兵,算是喪失了最后一點利用價值,劉表也知道不能跟袁術這廝再捆綁下去了,索性拿出來,連帶著軍事實力的展示,看看能不能換個平安。

    然而,還是那句話,孫堅如今戰略形勢大好,他是準備連劉表、黃祖一塊吃的,又如何會同意就此罷兵呢?遑論讓出朝陽、新野這兩個明顯是襄陽屏障的重地。

    “若我不許又如何?”孫文臺聽完以后,姿態難免輕佻起來。“莫非劉荊州以為他給劉磐、黃忠多送了兩萬新兵就能嚇退我嗎?之前在新野大敗的難道不是這二人?再戰一場,加上蔡瑁、呂布,敗得也是他們。”

    “將軍聽我一言。”宋忠懇切勸道。“刀兵為不詳之事,而如今天下各處漸漸有安泰之意,大家都是漢臣,若能各退一步,則為天下幸事……”

    “難道只有劉荊州是漢臣不成?”孫堅愈發敷衍。“我也是漢臣。”

    “但將軍此番征討多有名不正言不順之論。”宋忠繼續苦口婆心。“當慎之啊!”

    “怎么講?”孫堅不以為然。“后將軍有罪,我身為漢臣,不該討伐嗎?”

    “話雖如此,可這南陽之地,劉荊州為荊州刺史,本有統帥本州之權;而呂溫侯為南陽太守,本當制南陽事;便是后將軍雖有罪責,可終究為朝廷重臣,更是破虜將軍舉主,如何能擅自問罪?更何況,還有劉豫州為豫州之主,而如今破虜將軍就食于豫州,來南陽取后將軍,與這幾位相對,未免……”

    “宋公且住!”孫堅忽然打斷對方。“你說劉豫州是何人?”

    “豫州刺史劉備啊!”宋忠正色答道。

    而此言一出,堂中自孫堅以下,人人變色。

    “我弟玄德在南面?”大夏天的,孫堅目瞪口呆之余簡直覺得寒毛倒立,若劉備在對面,那背后的含義可就不是一次戰役勝負的問題了,他孫文臺可能有傾覆之危。

    “非是此意,乃是劉豫州與劉荊州俱為漢室宗親,又連年相鄰,素來交好,而聽說孫破虜與劉荊州連日交戰,死傷無辜無數,便有書信至此勸和……”說著,宋忠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

    這下子,堂下諸將紛紛釋然,至于與宋忠并席的孫堅,饒是其人一再提醒自己要給這位在南方好大名聲的名士面子,此時被如此驚嚇一番后,見到書信也不由氣急敗壞!

    于是乎,其人怒從中起,竟然直接起身奪過信來拍在案上,并張口喝罵:“你這人簡直可笑!劉景升讓你來,是為辱我還是為戲弄我?!”

    宋忠還未說話,而其人身側卻是有一年輕束發隨從之人直接憤然起身:“我父為古文經學大儒,素來知名,常與高密鄭公并稱南北,一旦避禍荊襄,便是巴蜀之地亦有士人聞名負笈求學,若非為天下太平計,如何屈尊紆貴來見你一個只知殺人的武夫?今日同席,已經是在辱我們父子了!而我父念在天下兵戈之苦,如此懇切相勸,你卻反而辱沒更甚!”

    孫堅怒極反笑:“今日方知為何衛將軍要驅鄭玄身側崔琰,你父雖糊涂,卻多少知禮,而你這種借名小兒,雖然年幼,卻已能亂群!”

    “我固然只是借父名之人,可衛將軍師從大儒盧公、劉公,算是正經經學傳承之人,你一種瓜之輩、濫殺之徒,也有資格與他相比嗎?”這少年面色漲紅愈發急促。“天下之所以大亂,就是你這種心懷不軌的武夫太多!依我來看……”

    孫堅聽到一半,先聞得對方辱沒自己先人,又被對方說到痛處,再加上之前著實被宋忠驚嚇一番,冷汗未消,卻是再難壓抑,只隨手從身后木架之上取下一短戟,隔席輕輕一擲,那少年便當即脖頸撕裂,血濺于席,即刻死于其父身側……

    滿堂鴉雀無聲,而宋忠茫然之下居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隔了許久方才慟哭失態,撫尸而嚎。

    堂中不是沒有文士,南陽、潁川、汝南本地之人更是許多,此時紛紛出列,下跪懇求饒恕宋忠,而孫文臺也醒悟過來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卻只能尷尬揮手,讓人帶這對父子出去。

    這日晚間,朱治聞得此事,驚愕渡河來見,卻發現孫文臺與核心諸將皆在新野城中血跡未干的堂中等他。

    “是我錯了!”見到素來勸自己善待讀書人的朱治,孫堅難免尷尬,開口便自承有錯。“但事到如今,也是無法。”

    “關鍵是人心如何收拾?”朱治苦笑失態,儼然怨氣難消。“我如何不知道君侯這是幾十年殺人殺慣了,平日沖鋒在先,一往無前,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于是私下也不把別人性命當回事……可是君侯,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再大的基業又有何用?不把別人的性命當回事,誰又愿意從你?宋忠本地大儒,汝潁宛襄稱古文第一,今日還是做使者至此,其子更是一區區束發少年而已,如何就當眾殺了?事情傳出去,怕是身后要出亂子的,潁川的援兵都要耽擱!”

    “我知道。”孫文臺勉力答道。“所以咱們必須要有一場大勝,必須要急速擊破鄧縣、蔡陽兩路兵馬,不然相持許久,人心散的更快……而若能速勝、大勝,一個少年之死反而無人在意了。”

    “可是如今鄧縣兩萬五千眾、蔡陽一萬五千眾,各自隔河相對,兼做呼應,咱們之前一戰后不過一萬七八千兵,若無援兵如何能速速擊破兩路大軍?”事到如今,朱治也只能強去忘掉此事,正色相詢。“尤其是鄧縣之敵,數量已經超過我們,還有呂布、劉磐、黃忠、蔡瑁這樣的知名之將,其中劉磐雖有敗績,卻也是驍勇知兵之人,而且還有黃忠勇烈。”

    “這一路最忌憚的還不止是劉磐、黃忠,”孫堅肅容以對。“我們剛才議論,呂布雖然只有八百騎兵,卻又不可小視……因為若只是八百騎,則在荊襄之地并無大用,如之前徐琨小子那般,順山河而阻,困也困死了,但如今他與劉、黃、蔡合流,步兵為砧,騎兵為錘,反而會有大用……咱們又不是沒嘗過他的騎兵之利!”

    “不止如此。”一旁蔣欽正色言道。“我們騎兵太少,哨騎這幾日已經漸漸無法從下游渡河了。”

    “那怎么打?”朱治愈發不解。“莫非是要我固守朝陽,君侯自去比水東岸去破黃祖?可若是如此,鄧縣兵多,其人分兵塞我,再發兵渡河去占新野,君侯豈不是要被困死在比水東岸?”

    “所以要先打鄧縣,當面擊敗呂布、劉磐、黃忠、蔡瑁四人!”孫堅干脆言道。“黃祖、袁術無能,不會輕易渡河……”

    “可即便如此……”朱治還是難以理解。“蔣校尉剛剛還說到,彼方有呂布八百并州騎兵,我軍哨騎連下游都去不得,而我在朝陽也是感覺南面一團黑……那若我軍強行渡河,無論是搭設浮橋還是泅渡,都必然會被對方知曉,然后為其半渡而擊吧?”

    “正要借他自以為掌握軍情,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孫文臺終于扶刀昂然而言,一錘定音。“我意已決,三日之內,必破鄧縣四賊!”

    朱治久隨孫堅,自然知道對方作風,而且正如政治上讓人無奈相反,軍事上此人之強悍毋庸置疑,絕不是幾勝幾敗這么來算的。

    “這一次,某人身側可沒有賈亂武襄助,雙方乃是各依強兵,正面相撞,一決雌雄!”見到朱治也不多言了,孫堅決心下定之余表情也愈發猙獰。“而若光武有靈,便請他隔河做個見證,看看并州虓虎與江東猛虎公平相逢,誰才能真正虎嘯于世!望諸君隨我努力奮戰,助我成事!”

    自朱治以下,眾將紛紛出列俯首稱是喏。

    —————我是總有一只老虎是母老虎的分割線—————

    “本朝太祖立業于鄴,常配項羽之斷刃在側,遇事多撫之,或有議事者見而驚疑,以為將有殺事,楊修為側侍,聞之,乃出而哂曰:‘此將軍抑殺心矣,見之反安。’眾釋然。翌日太祖聞之,使修立于庭前,自撫刃目之良久,修驚惶難制,出而告之眾人曰:‘抑殺心須先起殺意,舊言不當真也!’眾遂笑之。”——《世說新語》.尤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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