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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半響，她的喉間才憋出一句話：“……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陳叔點點頭，輕快道：“后面的事情至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行了，和老朋友約了下棋?！?

    “等一下?！苯母酒鹕?，看向陳叔，“陳禮，你為什么要幫我們……”說完，又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道：“之前……我還不許甜甜和傅言錫一起玩……”

    陳叔一頓，不答反問：“姜棠——有件事我倒是要問問你?！?

    “你說?！?

    “你的兩個女兒。一個在s鎮(zhèn)，娘不疼、父不愛。一個雙腎摘除，就算是移植慢慢好轉(zhuǎn)，腿骨的斷裂怕也是要恢復很長一段時間。做人父母不容易，特別是媽媽的角色，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追去s鎮(zhèn)！你好意思問你那可憐的大女兒要腎？你想讓你兩個女兒都恨你入骨？……”

    姜棠當即噎住了，第一反應(yīng)便是想問他是怎么知道的，幾秒后，又釋然了。陳叔連孫志清的事情都查得清清楚楚，徐姜的事情那就更簡單了。

    面對陳叔那雙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姜棠一張臉五顏六色，實在難看，連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陳叔不等姜棠回話，又目露強勢的光芒，厲聲說道：“哦，對了，姜棠，我家那個臭小子是個死心眼，認定了徐姜，所以，小徐身上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變得非常敏感。你若不愛小徐，沒關(guān)系，但請別傷害。小徐，我們傅家會心疼。

    這次會幫你，其實說到底也是因為小徐。臭小子說，小徐還那么小，少一顆腎了要怎么活？”

    陳叔說完，便不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姜棠渾身僵硬地站在了原地，牙齒緊緊地咬著后牙槽，陳禮親切地稱呼徐姜為…小徐啊～

    那天，她問徐姜：“你恨我么？”

    徐姜嗤笑了一聲，“恨？你配么……”

    姜棠眨了眨眼睛，又狠狠閉上。

    第一次質(zhì)疑：自己究竟頭昏腦熱地干了什么？

    …

    姜棠不愧為姜棠，迅速調(diào)整了心態(tài)，出了咖啡店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給自己的律師和人事部，交代了幾件重要事宜。一個便是準備離婚案，另一個便是徹查蔡潔。

    交代完事情，姜棠便驅(qū)車趕去了醫(yī)院。

    經(jīng)過一家花店時，鬼使神差地停了車，等到再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束漫天星。

    一刻鐘后，姜棠到達醫(yī)院病房門口。

    還沒進病房，就聽到了姜振華正在和姜甜說話，不過大部分都是姜振華在說，姜甜在聽。

    姜棠調(diào)整了下面部表情，唇角微彎，雙眸里含著明媚的光，溫聲喚道：“甜甜——媽媽來了?！?

    姜甜和姜振華聽到聲音，中止了聊天，齊齊看過來。

    姜甜看了眼就收回了視線，她的病床前擺放著沒有玩完的圍棋，她的指尖不經(jīng)意地拿著一顆棋子垂著眼皮把玩。

    姜棠自然地掠過他們的臉，自顧說道：“經(jīng)過花店的時候，順手買了束，病房里放束花，感覺更溫馨些…”

    姜振華瞥了眼姜甜的表情，順口贊道：“恩，挺好看。”

    姜棠看了眼姜振華，又看向姜甜，“甜甜，你喜歡嗎？”

    姜甜聽到姜棠叫自己，沒有抬臉，把棋子放在了格子上，又撿了另一顆，內(nèi)心回了句：我喜不喜歡重要么？

    姜棠等了會，沒等到姜甜的回應(yīng)，她那模樣仿佛她就是個透明人，心尖劃過些許的失落…鎮(zhèn)定了下情緒，又打起精神道：“甜甜，你要不喜歡沒關(guān)系，以后媽媽每天都帶一束花過來。有爺爺作證…”

    姜振華連忙點頭。

    姜甜依舊沒回話。

    姜棠找了個瓶子，把花插進去，隨后看著姜甜瘦小的背影，又深深嘆息一聲，才鄭重說道：“甜甜～對不起……媽媽…會學著做一個……好媽媽的?！?

    姜甜放下棋子時的手驀然一頓，棋子敲著棋盤的聲音在病房里更顯得清脆，那句‘對不起’仿佛隔了千山萬水一般，在她的耳旁盤旋…

    她高高在上霸道專制的媽媽竟然也會說對不起。

    …

    姜棠坦然地把視線放在姜甜的身上，想等到姜甜的一些回應(yīng)。

    姜甜沒有再拿棋，目光定在了一處，她的劉海偏長，姜棠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女兒在想什么。

    姜棠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頹敗……

    似乎這段時間里，她所感受的最多的就是頹敗。

    時間緩緩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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