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陽光變得愈發燦爛。 天空漂浮著絲絲云絮,羊群在聚山谷聚集,水流潺潺,風搖光影,鳥兒在空如箭般疾馳而過。 棲川唯從睜開眼,看著多崎司聳動的性感喉結:“干嗎吹口哨啊?” “想吹就吹嘛。”多崎司捏捏她褲襪下的屁股蛋。 “什么歌?” “《百戀歌》” “沒聽過。” “你出生以前流行的嘛。” “有詞?” “有的啊,高杉里美唱的。什么‘茫然的櫻花離群的燕子追趕的人影’之類的。” “為什么用口哨吹?”棲川唯忍不住用手指去摸他的喉結。 多崎司想了想,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答道:“興之所至。” “我說,要不你唱出來吧。”棲川唯坐直身體,脫離他的懷抱。 “等會,讓我先做一件事。” 多崎司好笑地打量著她金黃的頭發,越看越覺得手癢,就忍不住像面對一堆雜草似的揉她的頭發。 少女的小腦袋隨著他的手動來動去, 搖頭晃腦。 “可愛極了!”棲川栗歡快地笑了兩聲, 把腳從水里抽出來, 膝蓋撐著草地爬過來一把摟住女兒的身子,然后沖多崎司挑挑眉,“這是我的女兒,你該還給我了!” “不給!”多崎司的手沒收回來。 夾在兩人中間的棲川唯,感受著迎面吹來帶有暖意的風,看著搶奪自己的兩人,一顆心像是飄到了一朵粉色的云朵上。 “真像來郊游呀。”棲川栗抱著女兒的雙肩,一個人笑了起來。 那是女高中生常有的笑法。 多崎司手上揉著女兒的頭發,眼神看向媽媽:“郊游?” “嗯。一望無邊天空,透明的光線,喜氣洋洋的三人組,還有這不刺腳的干枯草坪,……”棲川栗光著的腳踩了兩三下草坪,“雨下了又停,烏鴉們趕來離去, 時間像空氣一樣流淌, 豈不有點像郊游似的?” “小姨年輕是也是文學少女嗎?” “嚯,那當然!”棲川栗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坐在草地上伸懶腰,“上大學那會,小姨就很喜歡一邊用大音量聽搖滾樂節目一邊看書。有時是米奇-思比雷爾,有時是大江健三郎,總之只要是書即可。” “聽起來和我一樣呢。” “不大一樣,那時我21歲,再過幾周就22了,快要從學校里畢業。但我不想那么快面對社會,又沒有像樣的理由賴在學校里,一切都莫名其妙地攪和在一起的絕望之中,幾個月時間我都渾渾噩噩的。” “為什么?” “凜姐那會和你爸談戀愛了呀。” “可憐的栗子同學,就這樣失戀了。” “你別笑好不,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棲川栗瞪了嬉皮笑臉的多崎司一眼,“覺得整個世界在運轉不休,唯獨我滯留同一場所不動,全世界的所有東西看起來都慘慘淡淡的。就連太陽光和青草味以至雨天的雨水都令人焦躁不安。” 單純出于好奇心,多崎司問:“小姨讀書時有沒有談過戀愛?” “當然有啊。”棲川栗笑笑,手放在他膝頭拍了拍, 又縮回去, “你想知道詳細的?” “不想!”多崎司搖搖頭,又看向棲川唯,“好了!” 他收回手,棲川唯往水面看了看,自己柔順的頭發上邊,被人為地弄翹起一撮呆毛 “好看嗎?”多崎司笑吟吟地問。 棲川唯無聊地瞥他一眼,懶得搭理這個問題。 “好看好看!”棲川栗笑出了聲,把女兒整個身體緊緊地抱著。 棲川唯倒沒怎么抗拒,只是由她抱著不動。 遠處的林間“撲棱棱”飛起兩只鳥兒,仿佛被吸進去似的消失在天空。 望著鳥兒消失的方向,棲川栗笑了笑。 “還有啊,”她說道,“那個時候總是做噩夢,大多時候都是夢見自動售票機找不出零錢。” “肯定不大想和別人說,”多崎司問,“是吧?” “肯定是講不好。”棲川栗深深吸了口氣,然后雙手不甚珍惜地捧著女兒的臉頰,“不過在畢業的半年后,小唯就像個小天使一樣出現在我的世界里咯。” 聲音特別親切,嗓音悅耳動聽,像帶是剛剛成為母親,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女孩所發出的聲音。 棲川唯還是沒說話,只是把臉湊近了點,貼著媽媽的脖頸一動不動。 然后,棲川栗又用同樣溫柔的嗓音,唱起歌來。 ?出了后院看呀看 ?一共六棵樹 ?三棵梨樹三棵杉 ?烏鴉在下面營巢 ?麻雀在上面做窩 ?阿杉給朋友來上墳 ?來上墳啊, ?一個,一個,又一個。 一首奇奇怪怪的,類似童謠的歌,多崎司沒聽過。 含義不明的歌詞,被棲川栗用一種嬌嫩、輕快、活潑、歡樂的調子來唱著,那聲音就像笛聲一樣,旋蕩在藍天之下,草坪之上。 片刻,棲川栗唱完,從衣袋里掏出紙巾,抹了把鼻子,問多崎司:“你不唱支歌?” “什么歌?”。 “什么都行,只要有旋律帶詞就行。唱好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