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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我來得遲了，本該受罰，你去陪外祖母吧。”景宜回頭打斷他。

    好心幫她她不領(lǐng)情，蕭霆狠狠瞪她一眼，再瞪徐廣一眼，氣沖沖去屋里了。

    景宜走到陳恭謹一側(cè)，他們?nèi)伺e長.槍，她擺好姿勢，蹲馬步。

    陳恭謹三人也不好受，那么重的長.槍全靠臂力舉著，按照老頭子的說法，等他們練到家了，便能調(diào)動全身的力托著長.槍，但剛起步，他們還沒領(lǐng)悟到那玄妙的技巧，只能苦了手臂。

    所以說，陳恭謹三人絲毫不比景宜好受，十歲的韓世通還好點，陳恭謹、胡武又多了一項苦……羨慕旁邊的蕭家三公子娶了一位又貌美又會心疼丈夫的嬌妻。

    而“嬌妻”蕭霆，一進屋就湊到窗戶那邊了，躲著身影，偷偷看景宜，既氣景宜傻乎乎地任由老頭子處罰，又心疼地不行。想當初他也蹲過馬步，別說半個時辰，半刻鐘都差點廢了他的腿。

    “別看了，你外公不是罰他，是看看霆生基本功怎么樣。”高氏握住外孫女手腕，一邊往內(nèi)室?guī)б贿呅χ忉尩溃澳腥肆曃洌哪芤稽c苦頭都不吃，景宜放心吧，經(jīng)你外公調(diào).教十天半個月，保管讓霆生脫胎換骨。”

    脫胎換骨……

    蕭霆腿都軟了。

    “來來來，咱們娘倆說說貼己話。”將新嫁娘按到床上，高氏笑瞇瞇地道。

    蕭霆抬頭，對上長輩過于燦爛的笑臉，他莫名有點心里發(fā)毛。

    “霆生對你好不好？”高氏坐下來，握著外孫女的小手道，悄悄話的語氣。

    蕭霆當然點頭，低頭裝羞道：“挺好的，公爹、婆母也都很喜歡我。”

    高氏滿意笑，仔細打聽一些日常，終于問到了最關(guān)鍵的：“夜里，霆生對你，還體貼嗎？”

    但凡姑娘出嫁，回門時家里長輩肯定要問這個的，倒不是閑的沒事或老不正經(jīng)非要打聽人家夫妻房里事，而是要確定女婿到底行不行，就像男方家里準備好元帕，在意媳婦是不是清白身。以前有的公主出嫁，還會在大婚前安排女官去服侍駙馬爺一晚，為的也是這個，萬一駙馬爺不行，那公主也不用嫁了。

    蕭霆以前跟狐朋狗友說這個，明明沒有任何經(jīng).驗，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把牛吹到天上去，但現(xiàn)在同女人聊，蕭霆又憋屈又不得不忍著，只管點頭，小聲地胡編道：“挺，挺好的。”

    這么含糊的答案，瞅瞅臉蛋紅紅的外孫女，高氏無奈地拍拍外孫女手道：“好了，看你難為情的，外祖母再問最后一個。”說完湊到外孫女耳邊，竊竊私語。

    蕭霆轉(zhuǎn)轉(zhuǎn)眼睛，裝模作樣往旁邊扭頭，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刻鐘？”高氏驚訝問，頭回一刻鐘還行，但……

    高氏不知旁家的男人如何，可自家老頭子年輕時生龍活虎，現(xiàn)在興頭上來，也遠超過一刻鐘啊。

    她話里的震驚深深刺痛了蕭霆，想也不想就辯解道：“不是，是一個時辰。”

    高氏終于笑了，想到外孫女婿清冷端肅的樣子，夜里卻那么久，肯定是非常滿意新娘子了。

    蕭霆不想再跟高氏聊這個，又跑去窗前偷看。

    景宜早在決定練武第一天就在蕭御、蕭嶄的敦促下蹲馬步了，雙腿與地面持平，雙手握拳于腰間，腰背挺直，目視前方。今日之前，她已經(jīng)能堅持兩刻鐘，但那兩刻鐘，絕不輕松。

    雙腿發(fā)抖，層層疊疊的顫動，宛如浪濤涌動，要從體內(nèi)擊垮那雙腿的主人。

    日頭漸漸升高，汗水從她額頭滾落，一直滑到下巴，剛到底，又一滴落了下來。旁邊譚世通年幼，最先結(jié)束苦訓(xùn)，自己去遠處伸展胳膊腿慢慢平復(fù)，陳恭謹、胡武持槍的手臂都在顫動，前胸后背衣衫早已濕透。

    蕭霆只盯著景宜看，當景宜堅持了快兩刻鐘時，蕭霆的目光早變了。

    他第一次，佩服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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