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隱秘而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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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上午王科達都在忙碌。從劉隊長三人透露的只言片語來看,顧耀東猜測王科達出門前后的兩個電話,很可能都和那名有蘇醒跡象的綁匪有關(guān)。如果能查到電話來源,也許就能找到那名見過沈青禾的綁匪。
他一個人去了五樓,走廊西邊就是電話接線室。周圍警員來來往往,顧耀東裝作看墻上的畫報,不時偷瞟著接線室。
已經(jīng)到午飯時間了。沒等多久,幾名女接線員從里面走了出來,結(jié)伴去食堂。“最后出來的鎖門??!”一名接線員朝里面喊道。
最后一名接線員離開時,用鑰匙鎖了門,順手把鑰匙串拎在了手上。
拎鑰匙的女接線員步姿婀娜地走在前面,顧耀東著了魔般地跟在后面,目光跟著她手里的鑰匙晃來晃去……一路跟著鑰匙晃到了食堂。
幾名女接線員坐了一桌,一邊吃飯一邊說笑。顧耀東正注意著鑰匙去向,刑二處警員端著飯盒興高采烈地過來,圍著他坐了一桌。
小喇叭:“猜你就是一個人吃飯?!?
于胖子:“以后你去一處做事,吃飯還是和我們二處一桌?!?
顧耀東支吾了兩聲,心不在焉地瞟著接線員將鑰匙揣進了衣兜。
肖大頭拿筷子敲他的飯盒:“哎哎哎,想什么呢?”
顧耀東這才回過神來。
“你是不是在一處又挨訓(xùn)了?”
“沒有,他們顧不上我。”
李隊長:“好好做自己的事就行了,別去計較別人的態(tài)度。你這次遭了一劫,以后多長點心?!?
“放心吧隊長,我不會再犯傻了。”顧耀東說著話,眼睛仍然盯著那名女接線員。
小喇叭:“聽說你去南京見夏處長了?他好嗎?問起我們了嗎?”
“處長很好,剛剛又升了職,我把大家的情況都跟他說了。他挺高興的。”顧耀東一邊應(yīng)付著,一邊瞥見那名女接線員起身走向買飯的窗口。
女接線員剛把飯盒遞進窗口,打算再買個小菜,顧耀東忽然沖過來直接把她擠開了:“麻煩給我一個雞腿兩個菜包,再來點咸菜!”
女接線員很是惱火:“你這個人怎么回事?買飯要排隊的呀!”
“對不起,對不起!”顧耀東一臉抱歉地讓開了。就在剛剛擠開接線員的同時,他已經(jīng)摸走了對方衣兜里的鑰匙。他偷偷將鑰匙揣回自己兜里,又道了幾句歉,離開了窗口。
自從南京回來后,趙志勇就覺得顧耀東和自己生疏了很多,望江飯店里發(fā)生的事情似乎成了二人之間的陰影。望著顧耀東離開食堂,他猶豫片刻放下了筷子:“于警官,麻煩幫我把飯盒帶回去。我肚子疼!”
趙志勇追出食堂,看見顧耀東在走廊盡頭拐了個彎消失了。
顧耀東直接去了接線室。里面的人都去吃飯了,他用鑰匙順利開了門,進去后下意識地插上了插銷,想想覺得不對,又將插銷打開了。他快速掃視了一遍屋內(nèi)情況,記住了每一樣?xùn)|西的位置,然后開始翻找接線記錄簿。每一樣翻過的東西,他都仔細照原樣擺好。
很快,顧耀東就翻到了刑一處的接線記錄簿。他從桌上拿了一支筆,然后從兜里拿出了一張準(zhǔn)備好的小紙條,正打算抄號碼時,猛然聽見有人將鑰匙插進了門鎖。
接線處每名接線員都有鑰匙,應(yīng)該是有人回來了!顧耀東慌忙找地方藏身,但是屋里除了機器就是幾張桌子,根本無處藏身……
門開了,一名女接線員打著哈欠走了進來。她昨晚沒有睡好,匆匆吃了幾口飯便回來了,打算趴桌上小睡一會兒。屋里靜悄悄的,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然而只要她再往前走兩步,就能看見慌不擇路躲在自己桌子下面的顧耀東。
就在這時,門口一名女警叫住了她:“她們都玩牌去了,你不去嗎?”
“困得很,想睡會兒?!?
“走吧,今天缺人,你不去就玩不了了?!?
接線員還在猶豫,對方又勸了幾句,就進來拉著她一起離開了。
門重新關(guān)上了,屋里恢復(fù)了安靜。
顧耀東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快速找到剛才的登記簿,將兩個電話號碼抄在了小紙條上。紙條放褲兜不放心,放衣兜里也不放心,最后他干脆解開衣服,把紙條塞到了纏在胸口的繃帶里。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東西放錯,然后到門邊聽了聽,確定沒有動靜。這才開門出去。
一切都那么順利。顧耀東輕輕關(guān)上了門,就在他抬腳要走時,才發(fā)現(xiàn)衣服背后有一角被夾在了門縫里,怎么也扯不出來。他趕緊去摸鑰匙開門,然而一直到處找他的趙志勇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現(xiàn)了。顧耀東只能把剛要摸出來的鑰匙又揣了回去。
“你怎么跑有線股來了?”趙志勇問道。
顧耀東不知道怎么回答,敷衍了兩句。
趙志勇以為他不想和自己說話,心里更難受了:“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想跟你聊聊?!?
“換個時間行嗎?”
“你現(xiàn)在不方便?”
顧耀東有些無奈:“下班行嗎?下了班我去找你?!币贿呎f話,他一邊偷偷拽著背后的衣服。
“我媽胃病又犯了,下班我得去醫(yī)院照顧她。我知道,你現(xiàn)在可能不太愿意跟我說話,其實我來找你也別扭,但是這么久的朋友,我實在不想這樣下去。就幾句話,抽個時間給我行嗎?”
顧耀東終于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趙志勇見周圍總是有人路過,有些不自在:“這兒人來人往的。換個地方吧,去后院?!?
“就在這兒說吧!我有點不舒服,不想走了。你找我什么事?”顧耀東一動不敢動,只想趕緊說完話,讓趙志勇離開。
“剛剛在食堂,他們開玩笑說什么生存法則。我知道,以前說這個你聽不進去,但是這次南京回來,你也說你想通了,不能跟以前一樣書生氣了,那你現(xiàn)在能明白我說的生存法則了嗎?”
“長官沒點頭的案子,不聽,不理,不辦。眼瞎耳聾才能活得長久。你確實說得沒錯。”
“那這么說,你也能理解我做的事了?”趙志勇高興起來。
顧耀東遲疑了:“我自己活得稀里糊涂,沒有資格評論別人?!?
就在這時,他余光瞥見幾名女接線員說說笑笑地從遠處走了回來,頓時有點慌了。
趙志勇依然在喋喋不休:“你不記恨我就好。南京回來之后,我其實特別怕見你。我怕今后我們真的要變成兩種人了。南京的事情就算過去了,以后在警局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互相照應(yīng),沒什么難關(guān)過不去的,你說對吧?”
顧耀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悶頭更使勁地拽衣服。
趙志勇松了口氣:“看來,有時候吃點苦頭,知道害怕,也是好事!”
話音剛落,顧耀東的衣服“嗖”地一下拽了出來,他往前踉蹌兩步撲在了趙志勇身上。趙志勇還以為他在主動擁抱自己,趕緊熱情回應(yīng),抱住他拍了拍:“行了行了,當(dāng)我是朋友就好!”
趙志勇真心高興著,為他和顧耀東又回到了那種熟悉的關(guān)系,為他們失而復(fù)得的友誼?!白甙?,一起回去。”他滿心歡喜地轉(zhuǎn)身離開了,全然沒注意到好友臉上并沒有一絲欣喜,只有深深的傷感。
“趙警官,其實我不是害怕,”顧耀東在后面埋著頭說,“我是有所敬畏?!?
趙志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回頭望著熟悉又陌生的顧耀東,只覺得他身上有些什么東西和以前不一樣了,而那些是自己一直羨慕,但可能永遠也不會有的東西。
幾名接線員說笑著回接線室。一名接線員看到門口地上掉了把鑰匙:“哎?這是誰的鑰匙?”
之前負責(zé)鎖門的女接線員匆匆跑出來:“哎呀!我正在包里找呢,是我的!”
接線室的門關(guān)上了,顧耀東也離開了,剩下趙志勇一個人呆呆地在那里站了很久。
沈青禾一路憂心忡忡地走著,剛走到福安弄口,顧耀東忽然從后面跑了上來,一把拽著她跑到無人的角落。
“那晚在弄堂里襲擊你的兩個人,是不是有一個肺部中槍?”顧耀東氣喘吁吁地問道。
“是,怎么了?”沈青禾以為出事了,緊張起來。
“我看見王科達打電話特別警惕,又聽見劉隊長他們議論,說是有人肺部中槍還活著,可能要醒!然后他們就出去了!”
“我已經(jīng)知道了?!鄙蚯嗪逃行┚趩?,“我們的人今天剛剛確定綁匪在同德醫(yī)院,但是趕過去已經(jīng)晚了。王科達知道他有可能醒,提前轉(zhuǎn)移走了?,F(xiàn)在又是石沉大海?!?
顧耀東忽然開始解制服扣子。
“干什么?”
制服解開了,他又去解襯衣扣子。
“顧耀東,你干什么?”沈青禾紅著臉壓低聲音嚷道。
話音剛落,只見顧耀東從胸口繃帶里掏出那張紙條,塞到她手里:“這是電話!”
紙條上寫著兩個號碼,沈青禾很茫然地看著他,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兩個打進刑一處找王科達的電話。第一個打進來以后,他馬上帶劉隊長他們出去了。第二個電話,是他回來以后不久接到的。我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有用??傆X得和綁匪有關(guān)系。應(yīng)該能派上用場吧?”
沈青禾很詫異:“你從哪兒抄來的?”
“有線股的接線室?!?
“你一個人?”
“當(dāng)然啊!一身冷汗,襯衣都濕透了。等這件事辦完了,我可能還是得跟你學(xué)點技術(shù),開鎖之類的?!鳖櫼珫|說得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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