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后面的壁架上擺著幾卷畫,藍胡子抽出了一卷,交給陸小鳳。 陸小鳳道:“這是誰的畫?” 藍胡子道:“李神童!” 陸小鳳道:“李神童是何許人也?” 藍胡子道:“是我以前的小舅子!” 陸小鳳已接過了這幅畫,立刻又推出去,道:“別人的畫我都有興趣,這位仁兄的畫我卻實在不敢領教?!? 藍胡子笑道:“但你卻不妨打開來看看,無論多可怕的畫,只看兩眼也嚇不死人的!” 陸小鳳苦笑道:“我倒不怕被嚇死,只怕被氣死!” 他畢竟還是把這卷畫展開,上面畫的居然是四個女人—— 三個年輕的女人有的在摘花,有的在撲蝴蝶,還有個年紀比較大,樣子很嚴肅的貴婦人,端端正正地坐在花棚下,好像在監視著她們。 藍胡子道:“這四個女人本來都是我的妻子!” 陸小鳳看了看畫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方玉香,喃喃道:“原來你這趟生意做得也不蝕本!” 藍胡子道:“我那小舅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姐姐,畫這幅畫時,當然不敢把姐姐畫得太難看,卻把別人畫得丑了些,只看這幅畫,你就算找到她們,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陸小鳳瞪眼道:“我為什么要去找她們?” 藍胡子道:“因為我要你去找的!” 陸小鳳道:“難道你想把自己不要的女人推給我?” 藍胡子道:“我只不過要你去問她們討回一件東西來!” 陸小鳳道:“什么東西?” 藍胡子道:“羅剎牌?!? 陸小鳳皺起了眉,連臉色都好像有點變了。他沒有見過羅剎牌,可是他也聽說過。 羅剎牌是塊玉牌,千年的古玉,據說幾乎已能比得上秦王不惜以燕云十八城去換的和氏璧。 玉牌并不十分大,正面卻刻著七十二天魔、三十六地煞,反面還刻著部梵經,從頭到尾,據說竟有一千多字。 藍胡子道:“這塊玉牌不但本身已價值連城,還是西方魔教之寶,遍布天下的魔教弟子,看見這面玉牌,就如同看見教主親臨!” 陸小鳳道:“我知道?!? 藍胡子道:“你當然知道!” 陸小鳳道:“但我卻不知道這塊玉牌怎么會到你手上的?” 藍胡子道:“有人輸得脫底,把它押給了我,押了五十萬兩,一夜之間又輸得精光!” 陸小鳳笑道:“這人倒真能輸!” 藍胡子道:“十三年來,在銀鉤賭坊里輸得最多的就是他!” 陸小鳳道:“那時你還不知道他是誰?” 藍胡子道:“我只知道他姓玉,叫玉天寶,卻連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就是西方玉羅剎的兒子!” 西方玉羅剎究竟是怎么樣的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 沒有人知道。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可是每個人都相信,近年來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無疑就是他! 他不但身世神秘,還創立了一個極神秘、極可怕的教派——西方魔教。 陸小鳳道:“當時他是一個人來的?” 藍胡子道:“不但是一個人來的,而且好像還是第一次來到中原!” 年輕人久居關外,又有誰不想來見識見識中原的花花世界。 陸小鳳嘆了口氣,道:“也許就因為他是第一次來,所以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藍胡子道:“我認出了他的來歷后,本不敢接下他的玉牌,可是他卻非要我收下不可!” 陸小鳳道:“他一定急著想要那五十萬兩銀子作賭本?!? 藍胡子道:“其實他并不是急著要翻本,他輸得起!” 陸小鳳道:“喜歡賭的人,就喜歡賭,輸贏都沒關系,可是沒有賭本就賭不起來,有很多人為了找賭本,連老婆都可以押出去!” 藍胡子道:“只不過老婆可以不必贖,他這塊玉牌卻非贖回去不可,所以我收下他的玉牌后,真是膽戰心驚,不知道該藏在哪里才好!” 陸小鳳道:“你藏在哪里?” 藍胡子道:“本來是藏在我床底下的一個秘密鐵柜里?!? 陸小鳳道:“現在呢?” 藍胡子嘆了口氣,道:“現在已不見了!” 陸小鳳道:“你知道是誰拿走的?” 藍胡子道:“那鐵柜外還有三道鐵門,只有兩個人能打得開!” 陸小鳳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藍胡子道:“李霞!” 陸小鳳道:“就是坐在花棚下看書的這個?” 藍胡子冷笑,道:“她嫁給我已十多年,我好像從來也沒有看見她拿過一本書!” 陸小鳳道:“她嫁你已十幾年,你隨隨便便地就把她休了!” 藍胡子道:“我給了她們每個人五萬兩!” 陸小鳳冷冷道:“用五萬兩銀子,就買了一個女人十幾年的青春,這生意倒做得!” 藍胡子嘆道:“我也知道她們一定不滿意,所以就……” 陸小鳳道:“就偷走了那塊玉牌出氣?” 藍胡子苦笑道:“可是她做得也未免太狠了些,她明明知道我若交不出玉牌來,西方魔教門下的人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陸小鳳道:“愛之深,恨之切,也許她就是想要你的命!” 藍胡子道:“但我卻并不想要她的命,我只想把玉牌要回來!” 陸小鳳道:“你知道她的下落?” 藍胡子道:“她已出關,本來好像要往北走,不知為了什么,卻在松花江上的拉哈蘇附近停留了下來,好像準備在那里過冬?!? 陸小鳳道:“現在已經是十月,你真的要我到萬里之外,那個冷得可以把人鼻子都凍掉的鬼地方去找人?” 藍胡子道:“你可以先找塊羊皮把鼻子蓋住!”陸小鳳不說話了。 藍胡子道:“你若有什么意見,也不妨說出來大家商量!” 陸小鳳沉吟著,道:“我只有一句話要說!” 藍胡子道:“只有一句話?” 陸小鳳道:“這句話只有兩個字!” 藍胡子道:“兩個字?” 陸小鳳道:“再見!” 說完了這兩個字,他站起來就走。 藍胡子居然沒有阻攔他,反而微笑道:“你真的要走了?不送不送!” 他就算要送也來不及了,陸小鳳就像是只受了驚的兔子,早已躥出了門。 門外的兩條大漢還是木頭人一樣地站著,只聽方玉飛在屋里嘆息著道:“放著這么好的酒不喝就走了,實在可惜?!? 方玉香冷冷道:“有的人天生賤骨頭,敬酒不喝,偏偏要吃罰酒!” 陸小鳳只有裝作聽不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