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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謝朝泠醒來時謝朝淵已經(jīng)去上朝，王進(jìn)帶人進(jìn)來，伺候他梳洗更衣。

    見王進(jìn)深垂著腦袋愈發(fā)小心謹(jǐn)慎，謝朝泠睨他一眼：“殿下沒將你也扔去后頭？”

    王進(jìn)低聲道：“奴婢沒用，不能幫郎君做什么，殿下便留著奴婢了，說屋子里如今都是新?lián)Q來的，怕您用不慣，……奴婢清早去看了綠芙，她在后頭園子里做事沒被人為難，多謝郎君幫她求情?！?

    謝朝淵這樣，算是退了一步，攆走了綠芙，但幫他將這個成事不足的王進(jìn)留了下來，他也不好再置喙什么。

    謝朝泠點點頭，不再多言。

    議政殿朝會上，謝朝淵往前站了一個位置，謝朝溶今日沒來，昨日的事情后他兩口子被乾明帝勒令回府閉門思過，怕是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再出現(xiàn)在朝堂上，如今站在眾皇子第一位的人，成了謝朝澮。

    所謂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便是如此。

    而才十二歲的謝朝沂，也被皇帝叫來聽政。乾明帝雖然防著趙氏，但又給了同樣是趙氏女所生的謝朝沂機會，他老人家的心思，實在難猜。

    一眾朝臣各懷鬼胎，不時將目光落到幾位皇子身上，俱都心不在焉，直到皇帝忽然提到這外城新建的城衛(wèi)軍領(lǐng)兵人選：“蕭氏世受皇恩，蕭世子承蕭氏百年家風(fēng)，茂質(zhì)英姿、卓爾不群，可堪此重任?！?

    話音落下，群臣一片嘩然，立刻有吏部官員出列想要提不同意見，但乾明帝沒給人機會，他不是來與朝臣商量，是通知眾人，繞過吏部下發(fā)的敕令這會兒已經(jīng)送去了蕭王府。

    后乾明帝直接讓人宣布退朝，留下群臣議論紛紛，謝朝淵看一眼謝朝澮和謝朝淇，這二人俱眉頭緊蹙，顯然這事也讓他們頗為意外。

    謝朝淵想，或許唯一預(yù)料到皇帝打算的人，只有他的太子哥哥。

    謝朝淵被單獨留下，乾明帝帶著他一起去了壽安宮。

    趙太后面色難看，對謝朝淵的請安視而不見，問乾明帝：“皇帝這是何意？”

    “朝淵與趙娘子的婚事，朕先前本已答應(yīng)了母后，但趙娘子那姐姐如今在林府鬧出些不好聽的事情來，外頭已然傳得沸沸揚揚、有鼻子有眼，壞了家中女兒閨譽，朝淵畢竟是親王皇子，趙娘子嫁進(jìn)恪王府，只怕于朝淵名聲有損，這事望母后能再斟酌，另擇人選。”

    趙太后聞言更陰了臉：“皇帝這話的意思，是我趙氏的姑娘名聲不好，不配嫁進(jìn)王府？”

    “朕并非針對趙氏，還望母后不要誤會，朝淵畢竟是朕的兒子，朕總得多為他考慮一些。”乾明帝語氣強硬，擺明了不給趙太后面子。

    “是不是針對趙氏你自個心里清楚！”

    趙太后慍怒滿面，乾明帝卻淡道：“母后息怒，莫要傷了身子?！?

    謝朝淵略微意外，這位一向自詡孝順的皇帝，今日怎跟變了個人一樣？

    不過不管他們母子倆怎么吵，謝朝淵都不放在心上，總歸乾明帝特地帶他過來太后這當(dāng)面說清楚，就是打定主意不讓趙氏女嫁他了。

    再后頭謝朝淵先一步告退離開，出門時汪清身邊的小太監(jiān)過來給他遞大氅，謝朝淵走出殿外，手中多了張字條。

    陛下前日見到了早年離宮的乳母，那嬤嬤與陛下說了些事情，陛下沒讓人在旁伺候，但應(yīng)當(dāng)與太后、淑太妃有關(guān)。

    謝朝淵瞬間了然，淑太妃是乾明帝生母，早年就沒了，乾明帝登基后一直想追封淑太妃為太后，奈何礙于祖宗禮法和趙太后施壓，始終沒能如愿。淑太妃是病死的，之后乾明帝就成了當(dāng)時還是皇后的趙太后的養(yǎng)子，若是這之間還有什么陰私如今才被乾明帝知道，那就難怪他一反常態(tài)對趙太后不假辭色了。

    這倒是有趣，謝朝淵想了想，隨手將字條扔進(jìn)殿外火盆中。

    跟隨乾明帝過來的禁軍侍衛(wèi)在殿外等候，其中一人偏頭朝謝朝淵的方向看了眼，謝朝淵也正抬眼看去，四目撞上，對方直勾勾地看著他，毫不避諱。

    是那個李桓。

    這人進(jìn)了禁衛(wèi)軍之后爬的十分之快，如今已經(jīng)到皇帝跟前當(dāng)差了，算是李家小輩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從前謝朝淵還小看了這人。

    謝朝淵沒理人，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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