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果真醉了嗎?”-《丹霄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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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之后,皇太子車輦低調出宮,再出了城,先往北邊行了一段,再轉而往城南邊去。
說是低調,侍衛也帶了二十余個,還有一眾內侍。
清早謝朝泠一直在乾明帝那幫之處理政事,后頭陪著他父皇用了午膳,這才說起自己要出宮,尋的理由是死里逃生回來心里總不得太平,想去城郊皇寺里上炷香,求個心安。
皇帝并未起疑,只叮囑他多帶些人,在外仔細些,便放了他出來。
當時謝奉玨也在,在謝朝泠與他父皇說起這個時看了他一眼,沒有揭穿他。
后頭他們一起從皇帝處出來,見謝朝泠雖依舊是那副沉穩鎮定態,眉目間卻壓不住喜悅,謝奉玨將之叫住,問了他一句:“太子你是要去見恪王嗎?”
謝朝泠嘴角笑意有一瞬間凝滯,然后道:“皇叔多慮了,自然不是。”
他只是想去救人而已,謝朝泠心道。
出城之后越往南邊走道路越不平坦,謝朝泠坐在車中閉目養神,不再想那些紛雜之事,心神逐漸平靜。直到車停下,外頭廖直低聲提醒他:“殿下,到了。”
車門開,謝朝泠被人扶著下去,出外來迎接的是這莊子上的管事,但沒看到謝朝淵。
廖直吊起眉毛問:“恪王殿下何在?為何不親自出來迎駕?”
那跪在地上的管事哆嗦道:“殿下說太子殿下是微服前來,不必搞那么大陣仗,他便不出來迎駕了,小的們迎太子殿下進去。”
廖直聞言十分不滿,還要再說,被謝朝泠制止,他吩咐地上人:“起來帶路吧。”
管事帶著一眾莊中下人爬起身,領了謝朝泠進去,依舊是他之前在這里住了近兩個月的那處院子。
謝朝泠的人被攔在院門外,一眾侍衛當下拔劍,謝朝淵這邊人同樣抽劍出鞘,兩相對峙、互不相讓。謝朝泠擰眉,那管事低著頭一邊哆嗦一邊堅持道:“殿下說請太子殿下您只身進去。”
沉默一瞬,謝朝泠吩咐人:“你們在這等著。”
廖直不放心道:“殿下,至少讓奴婢跟您一起進去吧。”
“無事,你也在這里等著吧。”
謝朝泠提步進門,身后院門很快闔上。
他腳步略頓,抬眼望去,庭院中先前種下的花已妍麗盛開,而謝朝淵獨自佇立廊下,凝神看著什么,似在賞花又似未看花。
時值日暮,落日余暉籠著他身影,勾勒出線條凌厲的側臉輪廓,謝朝泠看了一陣,莫名想到這小子可真不像還不滿十七的少年郎。
當真一點都不討喜。
謝朝泠沒走近,直到那人目光轉向他。
“太子哥哥為何不過來?”謝朝淵先開了口。
見謝朝泠依舊站在原地不動,謝朝淵牽扯開嘴角:“太子哥哥不敢過來嗎?怎么,是我給東宮送去的禮嚇到太子哥哥了嗎?”
“六弟胡鬧也該有個度,”謝朝泠終于上前,端出嚴厲兄長做派教訓人,“一次兩次孤念你是年歲小不懂事,你若再這般瘋癲……”
“如何?”謝朝淵出聲,截斷他的話。
“將人放了吧,”謝朝泠道,“他沒惹你,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太子哥哥為何覺得他沒惹我?”
謝朝淵不贊同道:“他惹到我的時候可不止一回兩回,我早想教訓他了,若不是太子哥哥護著他,又何須等到今日。”
謝朝泠壓著不耐道:“他就算做了什么讓你不高興了,你做的這些事也太過了,他是李氏人,看在孤的面子上,放了他吧。”
“看在太子哥哥面子上,”謝朝淵重復這句,仿佛聽到了什么十分逗趣之事,他在笑著,但笑不入眼,“前日太子哥哥可不是這么說的,不是還感謝本王幫你教訓了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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