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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撩人-《步步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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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我睡得很死,天光大亮才恢復(fù)知覺。陽光刺透紗簾,照在我眉間,一層灰色天鵝絨沒有拉上,只一層遮陽的薄紗合住,光影是溫暖的橘白色,空氣中彌漫著江水潮濕的味道和男人濃烈的體味,成熟而好聞,像陳舊的煙草混合著沉重的烏木香。

    我用力揉太陽穴,痛苦睜開眼,目之所及是一具男人挺括的身軀,恰好紗簾的一角被撩起,瓷白的光虛虛實實,他輪廓像鍍了金,迷離萬千。

    我遲鈍回憶著,自己好像從沒見過如此撩人魂的男子。一雙誘惑的眼睛,如同深海驚心動魄,望不到底。唇形不薄不厚,唇色不重不淺,鼻骨與喉結(jié)筆直重疊,茂密青硬的胡茬從耳根順延到下頜,有一股暗黑的鐵骨錚錚的氣勢。

    慵懶,驕貴,熱血。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伸手觸摸了一下,是真實溫?zé)岬?,甚至滾燙,像沸騰著熊熊火焰。

    我宿醉未消,仍舊頭昏腦漲,只勉強睜了一會兒又閉上,直到林宗易的悶笑傳來,我整個人驟然蘇醒,瞬間從床鋪坐起,驚惶看著他。

    他裹著睡袍,束帶垂落床沿,松松垮垮的胸襟大敞,腰腹和胸膛的肌肉連成性感賁張的一片,銅墻鐵壁一般剛硬結(jié)實,朦朧的光柱盡頭他顯得凜冽逼人,難以形容得健碩。

    他手指撫摸我略呆滯的眉眼,嗓音喑啞帶笑,“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

    我大口吞咽唾沫,“我們睡在一張床?”

    我感覺后背涼颼颼的,我向下看,穿得不是那件熟悉的睡裙,是一條嶄新的,深領(lǐng)絲絨,吊帶纖細(xì)如絲勾勒在玲瓏削瘦的蝴蝶骨,玫瑰紫襯得膚色近乎白皙透明,風(fēng)情至極的款式激發(fā)了我所有不為林宗易知曉的嫵媚和嬌嬈。

    而今我袒露在他面前,在渾然無覺的情況下。這一幕離奇震撼又活色生香,我心臟頃刻間狂跳不止。

    林宗易拾起床頭柜的煙盒,又壓下打火機,點燃一支,斜叼在嘴角,他揭過煙霧凝視我,“昨晚是睡一張床?!?

    我不由自主往另一側(cè)床尾挪動,適當(dāng)拉遠(yuǎn)距離,我不死心,想扭轉(zhuǎn)這副局面,“我的睡衣是保姆換的?”

    林宗易將我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他卻沒什么反應(yīng),只平靜抽著煙,“我換的?!?

    我一怔,“那——”

    他鼻腔溢出兩縷煙霧,“抱歉,我失控了?!?

    我捶打了兩下腦袋,記憶是空白,我實在喝斷片了,洋酒白酒混著灌后勁兒太大,只模糊閃過林宗易抱著我下車,風(fēng)吹得我打哆嗦,還有腰椎撞擊在吧臺的桌角疼得飆淚,其他毫無印象了。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對林宗易說,“給我抽一支?!?

    他從盒里嗑出一根,我顫抖著接過,張嘴咬住,接打火機的時候,他一把擒住我手腕,“韓卿,我知道自己在歡場名聲風(fēng)流,其實我只是分得很清,不同的女人給予不同的待遇,或情感或物質(zhì),從不是不負(fù)責(zé)任?!?

    我緩緩抽離他的桎梏,香煙銜在指尖,“宗易,我喝多了,我想不起來任何。”我使勁嘬著煙蒂,煙塵過肺,焦躁撫平了一些,“我也不是矯情的女人,我們就當(dāng)沒有這事?!?

    他望著我,喜怒不辨。

    我含著煙,大聲招呼保姆,她在門外問我什么事,我吩咐她馬上去藥店買緊急避孕藥。

    保姆沒動彈,“太太,藥傷身,不如隨緣吧?!?

    我態(tài)度堅決,“你快去買?!?

    保姆猶豫不決,又敲門,“先生?”

    林宗易微瞇眼,摘下齒間的煙,“不用。”

    保姆立馬退下。

    我剛要說什么,他提前攔截我,“我做措施了?!彼邙f雀無聲的寂靜下補充,“家里有套。”

    林宗易平日應(yīng)酬多,逢場作戲的次數(shù)也少不了,是應(yīng)該常備這東西,有錢有勢有貌的“三高”男人,比普通男人更在意孩子從什么德行的女人肚子里生出,他們養(yǎng)得起一百個,可不會草率當(dāng)?shù)?,女人不夠格,懷了難逃打胎,與其被勒索一大筆錢,名譽受損,干脆杜絕后患,我聽說過有特別小心的老總戴兩層防護,或者親眼監(jiān)督女人吃藥,基本這類男人都是靠老婆發(fā)家的,夫妻明文規(guī)定,不許搞出私生子。

    我舔了舔干渴的唇瓣,林宗易太冷靜,我面對他鄭重其事的模樣,根本不知該說什么。

    我接連吸了半支煙,然后碾滅在床頭的紅木雕花上,掀開被子下床。

    從我下床到走進浴室反鎖,林宗易自始至終沒再出聲。

    我擰開水龍頭,深吸氣憋足,整張臉沉入池底,冰冷的水溫淹沒我皮膚,我只覺胸腔都爆炸了。

    我非常清楚,林宗易沒撒謊,他真的是失控了,不管他曾經(jīng)多么荒唐,起碼與我的相處中絕對是正人君子,成年男女的情欲只要爆發(fā)很難剎車,他有正常的需求,我們也處于一段合法婚姻,發(fā)生這種事,談不上強迫,更怨不了彼此。

    我佇立在花灑下,仰面沖著身體,鏡子里倒映出我蒼白的面頰,在面頰之下,鎖骨之上,有兩三枚淺淡的吻痕。我沒感受出過度的不適感,可能是睡得太沉,也可能是林宗易很紳士,不像馮斯乾往死里折騰我,不出血都不罷休。

    我洗完澡走出浴室去餐廳,林宗易的下屬也在,朝我恭敬頷首,我一邊拉椅子坐下一邊客套邀請他一起吃早餐,他婉拒,接著匯報公事,“殷沛東名下9%的股份,拋售3%,4%轉(zhuǎn)讓殷怡,2%轉(zhuǎn)讓您?!?

    我詫異不已,“殷怡這么多年沒入股,現(xiàn)在直接升級董事了?”

    華京董事局入門的門檻正好是4%,低于4%不位列董事,而2%卡死了林宗易,股份是到手了,席位沒占上,在深城那晚馮斯乾說林宗易手里還捏了5%,可這5%不是以他名義,就算是他名義,他也不能亮明,殷沛東會立刻警覺他心懷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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