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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北雨x南嶼-《微糖三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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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溫北雨從被子里不情不愿地爬出來,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嗓子火辣辣的疼。

    頭也暈沉沉的。

    “大過年的,居然真的生病了……”溫北雨嘟囔了一句,一邊擤著鼻涕一邊掏出手機,給某人發(fā)了個幽怨的表情。

    不過感冒了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用跟著父母去拜年走親戚,吃完藥以后只要乖乖待在家里休息就好。

    但是待在家里也很無聊。

    保姆阿姨早就放了假,現(xiàn)在偌大的別墅離就她一個人,一點意思都沒有。

    挨個問了那群損友,得到的回答無外乎是沒空,家里來客人,要不就也是出門走親戚去了。

    溫北雨郁悶地在床上翻了個身。

    臉埋在被子里悶了一會兒,手機忽然又震動了一下。

    拿起來一看。

    是南嶼。

    一個簡單干脆的問號。

    溫北雨:“……”

    溫北雨蔫兒吧唧地趴在床上,雙手捧著手機慢吞吞打字,不抱希望地問:【你現(xiàn)在有空不?】

    不到一秒。

    那邊發(fā)來一個字:【有。】

    -

    見面的地點約在上景車站。

    出門前溫北雨還專門認(rèn)認(rèn)真真打扮了一番,拿卷發(fā)棒弄了個造型,抹上口紅,穿著一條半身裙和一雙長筒靴,外面套了件羊羔絨的上衣。

    她對自己今天的形象非常滿意,哪想到南嶼一看見她,就蹙起了眉頭,神情有些冷。

    溫北雨頓時就不高興了:“喂,你這是什么表情,你——咳咳咳……”

    嗓子突然有些難受,她質(zhì)問到一半,開始捂住嘴咳嗽。

    南嶼神色更冷了:“你感冒了。”

    “我……”溫北雨無從辯解。

    “還穿得這么少。”

    “……”

    胳膊被少年用手攥住,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云之夏的方向走,非要她回去換身衣服,溫北雨勸說無果,只好認(rèn)命。

    剛拐過一個街道,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小區(qū)入口。

    溫北雨突然就死活也不肯走了,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南嶼怕弄疼她,抿著唇松開了手。

    溫北雨貓腰躲進(jìn)他背后。

    雙手抓著少年腰間兩側(cè)的衣服,探出半顆小腦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著,緊盯著某輛黑色轎車。

    直至那輛車從他們前面的馬路速度不減的開過去,進(jìn)了小區(qū)大門。

    溫北雨這才松了口氣:“好險好險。”

    “……”

    南嶼也認(rèn)出來了,那是她家的車。

    “居然這么早就回來了。”溫北雨咕噥著,“要是被我爸逮住了,那我回去了就別想出來了,真是萬幸啊。”

    這下讓她回家換身衣服是不可能的了。

    南嶼側(cè)過身,視線不經(jīng)意掃過少女那雙纖細(xì)筆直的腿,又錯開,平靜地開口:“那去我家吧。”

    -

    溫北雨不是第一次去男生家。

    像夏川賀行舟他們,她都去過,但每次去都是好幾個人一起。

    單獨去某個男生家里,這還是第一次。

    房子不大,但很干凈整潔,墻壁雪白,地面幾乎一塵不染,就如同他這個人的氣質(zhì),像是皚皚白雪,清冷又淡漠。

    溫北雨跟在南嶼后面脫了鞋,接過他遞來的一雙新的深灰色男式拖鞋,好奇地問:“你家里沒人嗎?”

    南嶼似乎頓了一下,然后才應(yīng)道:“沒人。”

    “過年他們也沒回來嗎?”

    “嗯。”

    溫北雨看上去倒也不是特別驚訝,往年公司忙起來,溫父也有過春節(jié)沒法回來的情況,不過溫母總是在家,她還沒經(jīng)歷過一個人的春節(jié)。

    一個人啊。

    那該有多寂寞啊。

    “早知道……”

    溫北雨抬頭看了南嶼一眼,后面的話沒說出來。

    沒意義。

    畢竟這世上沒什么“早知道”。

    進(jìn)了客廳,充足的暖氣驅(qū)散了外面冰冷空氣殘留在身上的冷意,溫北雨快要凍僵了身體終于有了知覺。

    美麗總是凍人的,沒辦法。

    不過溫北雨突然又意識到了一點——

    “你,”她伸出食指,指著南嶼的衣服,“你明明也穿得不厚啊,你怎么好意思說我。”

    南嶼今天穿著黑色大衣,和之前那件很像,但款式還是有細(xì)微的不同。

    領(lǐng)子略低,性感的喉結(jié)裸.露在她眼前,頸部的線條流暢好看。再往下是扣得整整齊齊的紐扣,一絲不茍。

    牛仔褲也是黑的,裹著長而直的雙腿。

    純粹的黑。

    溫北雨認(rèn)識的人中,絕大部分男生都喜歡穿黑色。其中以夏川穿的次數(shù)最為之多,這人那張臉是沒得說的,穿上一身黑色機車服,酷到?jīng)]邊兒。

    但南嶼不同。

    黑色穿在他身上,禁欲的味道撲面而來。

    溫北雨身邊的朋友基本沒有他這種類型的,所以她也沒怎么見過,這一接觸,她猛然發(fā)覺,自己好像特別吃這款。

    嘴里唾液分泌速度好像都加快了。

    溫北雨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這樣犯花癡好像有些丟臉,不太想承認(rèn)自己竟然看一個男生看到流口水。

    “因為我沒感冒。”南嶼淡淡地回道。

    他這么說,溫北雨更郁悶了:“不公平啊!憑什么你穿這么點兒,就不會生病,我穿得少了,就得了感冒。”

    溫北雨湊到南嶼面前,有點不死心地碰了碰他垂在褲邊的手。

    那一瞬間,就像是摸到了冰塊。

    溫北雨一下子縮回手,眼睛睜大:“你看,你手這么冰,說不準(zhǔn)也感冒了。”

    南嶼垂著眸:“體質(zhì)原因,我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的。”

    “……”

    “你要是不信,可以再摸摸其他地方。”

    他的語調(diào)平緩毫無起伏,神情淡然,溫北雨一時間也沒覺得哪里不對,手都伸出來了,過了兩秒,她猛然反應(yīng)過來,及時剎住了車。

    手停在半空中,又轉(zhuǎn)了個彎兒,重新收回來。

    溫北雨表情有點古怪:“還是算了。”

    在男生家里,孤男寡女,還跟人家摸來摸去的……

    這個發(fā)展不太對勁吧。

    溫父發(fā)現(xiàn)她偷偷跑出去,奪命連環(huán)call又打了過來,溫北雨本來想不接,但她無意間瞥見南嶼坐在一旁,低頭看書的側(cè)臉。

    從鼻梁的弧度到下頜線條都很完美,神情淡漠,專注又認(rèn)真。

    溫北雨忽然記起來,這人貌似是位學(xué)霸來著。

    一個主意倏地從她心底冒出頭。

    “爸,”溫北雨語氣難得端正嚴(yán)肅起來,“我跟你講,我今天可是出來找我同學(xué)復(fù)習(xí)功課的,你不能冤枉我。”

    “……”

    南嶼正準(zhǔn)備翻頁的手一頓。

    “真的,沒騙你,是大我一屆的學(xué)長,跟夏川他們一個學(xué)校。”溫北雨繼續(xù)說,“人家成績可好了,我求了人家半天,他才答應(yīng)給我補習(xí)的。”

    “不信我讓他給你接電話。”

    “……”

    南嶼就這么被她塞了一手手機,神情依舊沒什么變化,只有眉眼隱隱透著些無奈。他把電話放在耳邊,冷淡又不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叔叔好。”

    溫北雨緊張兮兮地盯著南嶼。她也是傻了,忘記開免提,聽著南嶼“嗯”“好”了半天,也沒聽出他們在聊些什么。

    提心吊膽了三分鐘。

    溫北雨重新拿回自己的手機時,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搞定了嗎?”溫北雨跪坐在沙發(fā)上,上半身探過來,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距離已經(jīng)離得很近。

    聽見南嶼又淡淡“嗯”了一聲,溫北雨也沒察覺到他其他的異樣,大大地松了口氣。

    “還好我機智。”

    南嶼:“他說——”

    溫北雨一瞬間身體又緊繃起來。

    “讓我之后去你家給你復(fù)習(xí),我答應(yīng)了。”

    溫北雨:“……”

    溫北雨很絕望。

    溫北雨充分地體會到了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shù)個謊言來彌補,為了避免再落下一個“欺君之罪”的罪名,溫北雨決定認(rèn)栽。

    但是有一點溫北雨想不通。

    “那么問題來了——”

    “……”

    “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呢。”

    “……”

    少年靠著身后柔軟的靠墊,低著頭,長睫垂下,手里抱著那本全是英文的名著認(rèn)真地看著,全然不理會她。

    被無視了的溫大小姐很不高興,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書,“啪嘰”一下合上,等少年終于抬起頭和她對視時,她輕輕哼了一聲,雙手抱胸。

    “喂,你不會真打算之后來我家給我補習(xí)吧?”

    她這個樣子有些嬌蠻,南嶼卻不覺得討厭,靜靜看了她片刻,才說:“做戲做全套,可信度比較高”

    “……”

    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

    -

    補習(xí)的事暫時就這么定下了。

    寒假那段時間,南嶼隔三差五就會來她家,本來兩個人只打算做做樣子,但溫父總會抽空來檢查,溫北雨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聽他講課。

    被逼無奈聽了幾次課后,到了開學(xué),某次物理小測,溫北雨奇跡般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是一拿到卷子就兩眼摸黑完全看不懂了。

    這道題目她好像做過類似的……

    這道也是……

    唰唰唰的,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就提起筆開始寫了。

    等到成績出來,溫北雨看著卷面上鮮紅的“61”分,作為一名常年徘徊在三四十分的不及格選手,差點感動得痛哭流涕。

    溫父對此也很高興,大手一揮,給她漲了筆零花錢。

    某天周末。

    陽光充盈著整個房間,暖色紗幔垂落在兩側(cè),窗戶打開,輕柔和煦的微風(fēng)吹進(jìn)來,帶著一陣花草木香。

    溫北雨百無聊賴轉(zhuǎn)著筆:“誒,南嶼。”

    “……”

    旁邊的少年抬眸看她一眼。

    黑色中性筆襯得少女那雙原本就偏白的手更為白皙,筆在她指尖靈活轉(zhuǎn)動,玩出了好幾種花樣。

    “別玩了,”南嶼瞥了眼她的卷子,“專心寫題。”

    溫北雨置若罔聞。

    筆卻沒轉(zhuǎn)了,啪嗒一下松開,掉落在桌面。

    她也沒重新?lián)炱饋恚寝D(zhuǎn)過身子,漂亮狹長的眼直勾勾盯著少年輪廓分明的側(cè)臉,慢悠悠開口。

    “學(xué)長——”

    她換了個稱呼,眼底帶著幾分揶揄,好奇八卦道:“在學(xué)校里,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在下課時間,會跑來問你問題?”

    南嶼沒抬頭,視線落在書頁密密麻麻的英文上:“嗯。”

    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這個可能,但聽見他親口承認(rèn),溫北雨心里一瞬間升起一種不太痛快的感覺。

    具體也說不上來。

    就是很不舒服,很不爽。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有些陰陽怪氣了起來:“那你時間夠嗎,大忙人?”

    溫北雨覺得自己可能是有病。

    明明一開始只是開玩笑的打趣問問,結(jié)果把自己弄得這么不愉快。

    “什么?”南嶼似乎沒聽懂她的意思。

    “周末過來教我,周一到周五就負(fù)責(zé)教她們。”溫北雨面無表情抬起手,啪啪鼓了兩下掌,“分配得很均勻啊,基本每天教學(xué)對象都不重樣吧,真是艷福不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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