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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旗班列隊走上前去，他們將躺在地上的旗桿緩緩抬起，直至它高高飄揚在四行倉庫的樓頂。

    電車緩緩駛過蘇州河岸邊，車上的乘客走下來，抬頭望著四行倉庫樓頂。陽臺上低頭看報紙的記者抬起頭來，驚訝地呼喚自己的同伴，幾個值守的英軍也抬頭望向了四行倉庫，他們作為同行想必對此情此景有更多感觸。戲班舞臺上的武行抬頭仰望樓頂，脖子上的喉結(jié)因激動而蠕動。青幫大佬從車里走出，抬頭望著國旗默然地摘下了帽子。

    高超對著將士們大聲下令道：“現(xiàn)在，鳴槍，向為保衛(wèi)上海而犧牲的千千萬萬犧牲的同袍致敬！”

    四百多支槍被戰(zhàn)士們舉過了頭頂，爆豆般的槍聲在樓頂響起。

    租界的百姓看到了樓頂上的國旗，他們不由自主地朝著河岸走去，望著樓上的旗幟靜默肅立。

    “再次鳴槍，向為保衛(wèi)四行倉庫而犧牲的兄弟們致敬！”

    他們抬頭望著飄揚的國旗，眼淚抑制不住流下來，上官志標帶領(lǐng)著大家低聲吶喊，聲音越來越高：“中華不亡，中華不會亡，中華民族萬歲！”

    槍聲再次齊刷地響起，這次整個租界的百姓都聽到了。空艇上的美英軍事觀察團也聽到了。他們評頭論足的聲音似乎不再調(diào)侃，似乎之前從未在這樣的民族身上看到這樣的魂魄。

    蘇州河岸的租界百姓模仿著軍人的樣子向國旗敬禮。高超帶著勤務(wù)兵小七月走到樓邊，面對著下方蘇州河岸上歡呼的群眾敬以軍禮。

    日軍的九六式艦載戰(zhàn)斗機出現(xiàn)在了空中，銀白色鋁殼上的紅色膏藥異常刺眼，百姓們伸手遮住額頭發(fā)出了驚慌的喊聲。

    高超沉著地下令道：“一排執(zhí)行預(yù)案，把旗幟給我護住！行動。”

    “機槍連迅速到北側(cè)布防，楊排長，組織護旗！”

    “迅速進入東樓準備營救，各層分別派人搬運彈藥！”

    戰(zhàn)士們彎腰提著槍退到了頂層的坡道里，護旗隊分別到達了各自的機槍位，朱勝忠搖動著高炮的輪軸向上瞄準。

    日機一個大掠角轉(zhuǎn)彎，從空艇的上方掠過，把美英的觀察團嚇了一跳。它飛到租界的上空掉過頭來，俯沖著朝著樓頂上的旗桿掃射。

    高炮砰砰兩聲在日機的旁邊擦著飛過，旗桿下方的支架被機槍打斷，國旗緩緩向下傾倒。

    這次沒有人下令，護旗隊疾跑著沖了上去，把即將倒下的旗桿舉了起來支撐住。

    高炮的炮彈卡在了彈槽內(nèi)，朱勝忠焦急地抬腳往下踹，架起炮口對著日機的飛行軌跡開炮。

    “拿槍來。”高超向旁邊的戰(zhàn)士伸出手。

    士兵把槍遞到他手里，高超拉開槍栓，把兩顆精心準備的子彈壓進了槍機中。

    日機再次掉了個頭，機頭向下俯沖式射擊，護旗的幾人被子彈打中，旗桿歪歪斜斜地向旁邊倒下。

    高超從坡道里沖出來，快速拉動槍栓，開啟遠視之眼技能，瞄準日機的機腹開了槍，子彈打在了飛機的右翼上。

    綠色的煙霧在機翼上泛起逐漸吞噬出缺口，又向著機身蔓延。

    日軍飛行員精神亢奮，沒有發(fā)現(xiàn)飛機的異常，又開始拉動機身轉(zhuǎn)彎，左翼受到的空氣阻力加大，咔嚓一聲機翼在綠色煙霧的縈繞中斷裂，從空中向下掉落。

    飛機的發(fā)動機還在工作，剩下的半扇機翼被機身帶著螺旋轉(zhuǎn)動，飛行員連跳傘的機會都沒有，便連同機身朝著地面栽去。它驚恐地發(fā)現(xiàn)即使是在下落的過程中，機身都在不斷無緣無故地散開變得粉碎，落到了廢墟上只剩下兩尺長的機頭和飛行員的尸體。

    最終機頭也被緩緩?fù)淌上В皇Ｏ嘛w行員的尸體，夾克上的金屬拉鏈和皮盔上的護目鏡框也無緣無故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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