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房門外有五枚黑白棋子,一線排開,發出淡淡金光,是一道禁制,無聲地拒絕著來訪者的踏入。 敲門也沒有回應。 白梨很確定他受了重傷,只不過他這人脾氣古怪又倔強,偏喜歡把事情藏在肚子里,好像露出傷口,便暴露了自己的致命弱點。 正想離開,衣襟內漏出柔軟的白光,她摸出那枚飛魚紋白玉牌,那一尾金鱗活了過來,“嘩啦”一聲沖出水面,往腳下游去,張開嘴咕咚幾聲吞了那五粒棋子,那叫一個雷厲風行,隱約還打了個飽嗝。 又是“嘩啦”一聲,一頭扎進玉佩,重又變作一尾栩栩如生的金鱗。 白梨:“……” 這……你家養的魚這么自覺的嗎,還帶自動開鎖功能。 她輕咳一聲,敲了三下門:“薛道友,你家魚把你棋吃了,我進來了啊?” 沒回應。 白梨撓撓頭發,把門推開一條縫:“我是來幫你看傷的啊,內傷憋著會大出血的,板藍根吃多了也沒用,薛道友?薛瓊樓?” 屋內昏暗,一陣濃重的血腥味,帶著濕潤的水汽,幾乎立時撲面而來。 一張烏木椅子正對門口,鋪了層絨裘毯子,白茫茫的像一片干凈的雪地。血跡從門口一路蜿蜒至椅腳,長長寬寬的一條,觸目驚心。 椅子上背對著她,趴了個人。 少年將頭埋進臂挽,陷在柔軟的絨毯中,背上血跡更多了,整件血水泛濫的外袍掛在椅背上,露出的里衣更是一片泥濘,形成一塊暗沉的輪廓。 背部血肉模糊,泛著一片病入膏肓般的黑紫,像是鈍刀砍美玉,銹劍摧琉璃,在冰輪璞玉上留下一道猙獰的瑕疵。 看著不像是方才留下的傷。 白梨將門輕輕合上,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他居然還沒醒。 是在睡覺嗎? 睡覺不躺在床上,跪著趴在椅子里? 白梨在他肩上蜻蜓點水一點:“薛道友,你先醒一醒,你這樣……” 一道白影閃過,手腕被精準地擒住。 薛瓊樓身形未動,仍舊埋首在椅中,仿佛即便在睡夢中,這也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會著涼的。”說完最后四個字,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沒動。 過了半晌,他緩緩抬起頭,比之平日竟有些遲鈍,好似大夢初醒,仍是惺忪蒙寐的狀態。 下一瞬,他脊背一緊,遽然翻身,素來波瀾不驚的眼底迸出警覺的水花,一掃方才那罕見的頹唐,目光如新裁剪的燭火,又亮又凌厲,暗處的細枝末節,都在這片明亮中無所遁形。 “你怎么進來的?” 白梨揉著被抓疼的手腕,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玉牌:“這個啊。” 幾絲罕見的懊惱與茫然從薛瓊樓面上一閃而逝,他扶著把手挪上椅子,面色慘白,卻還是云淡風輕地在笑:“所以,白道友現在來作甚?” “幫你看傷啊。”還是那種無知的、軟軟的語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