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姜別寒還想問得細(xì)致些,跑堂小伙已經(jīng)吹滅柜臺案頭的蠟燭,無意繼續(xù)這個話題。 大堂內(nèi)一下子幽暗下來,姜別寒察覺到一絲有些壓抑的寂靜,身旁莫名其妙傳來一聲嗚咽。 夏軒抹著臉,水綠色青蔥一樣的少年,其實只是個小孩子。 姜別寒戳他胳膊:“你怎么了?” “我害怕啊。” “怕明天遇到比你強比你兇的對手?”綾煙煙摸摸他腦袋:“你放心,你第一輪就會敗下陣來,遇不上大能的。” 夏軒還沒開始感動,又遭打擊。 “我不是害怕這個啊。”夏軒擠出幾滴眼淚,扭捏著說:“我就覺得,我們怎么還沒玩夠就要回去了呢?” “說白了你就是想再玩幾天吧?” “沒有這回事!”他面露羞惱,“重點在‘我們’,不是‘玩’!” 原來是舍不得小伙伴。 姜別寒和綾煙煙還好,三人本就從小玩到大,剩下兩人一個在東域,一個在藥谷,天各一方,再見面就難了。 “沒關(guān)系。”白梨拍他肩膀:“等我們從秘境出來,你可以直接跟我回藥谷玩。” “真的嗎?” “假的。”綾煙煙敲他一記,搶過話頭:“你怎么好意思麻煩人家!” “……白姐姐都沒說我麻煩呢!” 壓抑的寂寞一掃而光,薛瓊樓站在樓梯半腰,微微仰起頭,她手里端著蠟燭,燭光落在臺階上,半明半暗,形成一條陰陽線,人影穿越重重阻礙,隨著燭光傾瀉到他腳下,交融成無法分離的一團(tuán)。 樓上四人打鬧成一團(tuán),他一人站著,眼神微冷。 白梨注意到他,將蠟燭往上抬了抬,橘黃色的暖光撐開他周身的陰暗,將他溫柔地籠起來,“一起上來啊。” 其他三人都朝他看過來。在姜別寒眼里,他是旗鼓相當(dāng)?shù)闹海痪c煙煙則將他當(dāng)做書櫥,偶爾經(jīng)過陌生地方,見到奇異術(shù)法,三言兩語的解釋,她都會默默謹(jǐn)記在心。至于夏軒,還在心心念念風(fēng)光秀致的東域白浪海,看向他的眼神寫滿憧憬:“要是能一直這么玩下去就好了。” 薛瓊樓臉上沒什么表情,這最后一刻的依依惜別于他來說只是過眼云煙,煙消云散,人走茶涼。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他走上樓梯時,才微微一笑:“不過,你何時想來東域,無論想待幾天,都不成問題。” 夏軒立時笑逐顏開。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這話聽起來不是在開解,但誰都沒有放在心上,似乎只是隨口嘆出的感慨。 — 兩個小孩頭破血流地坐在地上。 瘦一些的像根筷子,胖一些的則像只碗,本來是一對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不知為何其中一人向好友捅了一刀,幸虧小胖墩肚子上肥肉多,那一刀都扎進(jìn)了肉里,血嘩嘩地流,人倒是沒事。 兩家父母匆匆趕來,大吵一架,鬧到報官,驚動了左鄰右舍,有好事者一問緣由,兩個小孩才抽抽噎噎地說出事情原委。 原來罪魁禍?zhǔn)资莻€少年,看著乖巧討喜,實則是個惹事精,這才剛來小鎮(zhèn)幾天,就鬧得雞飛狗跳,甚至還差點出人命。 “你家孩子怎么回事?!” 若非少年身旁的男人看著像個神仙人物,舉手投足也像個神仙,惹不起的模樣,兩家父母差點想上去打人。 小胖墩肚子上的刀傷皮肉翻卷,看得人義憤填膺,連路人都紛紛指著罵:“小小年紀(jì)就如此歹毒,長大還了得!你這父親是怎么當(dāng)?shù)模 ? 目盲男人沒有反駁這莫須有的“父親”身份,反而低聲下氣地道歉,又是賠錢又是治傷,不管罵他的話多難聽,也只是默默唾面自干,絕不還嘴。 其中唯有一次,有人罵得狠了,說他養(yǎng)的孩子是殺人犯,與其以后禍害人間,不如盡早打殺了事。 男人一貫謙和的表情突然變得冷硬起來,仿佛這句話踩到了他的原則底線。 聲討一直持續(xù)到傍晚,這群人才踩著如血的晚霞,罵罵咧咧地走遠(yuǎn)。 男人擦著汗,筋疲力盡,轉(zhuǎn)頭“看”向枕著雙臂躺在屋頂?shù)陌滓律倌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