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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勉真面色微凝，見那煙煞已被消磨得只剩最后一縷，便也屏息凝神去查探謝凈還有多少余力。這一瞧，便覺出兩人都已是到了山窮水盡之時(shí)，卻不知曉誰能撐得久些罷了！

    云海間無人敢言，已然陷入一片沉默，惟有目光如電不肯移去，瞧著那一縷淺淡的煙煞飄飄搖搖，似乎要升上云天，須臾后，又轉(zhuǎn)而向下面沉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有盞茶時(shí)分，便驟然擰成一圈，隨后似爐上紫煙，猛地被掐滅在了原處。

    此刻煙煞已散，卻沒有多少修士敢開口妄言，俱是左顧右盼，交互眼神，恍惚不知當(dāng)下情形。

    程勉真緊抿雙唇，目光直直望入空中，又因修士身處界南天海不比外界來得自如，便就算是他也難以辨析出眼前的景象來。

    罡風(fēng)無形無影，煙煞亦是流散而去，天地間一片白茫干凈，仿佛再無一物。

    遂只能移開眼神往趙、謝二人臉上看去，能見謝凈神情鎮(zhèn)靜，毫不見半分低落，但也沒有多少狂喜之色。至于趙莼，其面容沉靜如舊，也沒有一星半點(diǎn)的動(dòng)搖，竟是從她們二人的神色當(dāng)中也無法做出判斷來！

    此般靜默有過幾息，便見謝凈率先有了動(dòng)作，她誰也不看不瞧，只深深凝望著對(duì)面之人，眉宇間起了幾分微不可查的疑惑。

    少頃，謝凈抬起手來，面前空透澄澈的碧空便隨之閃過一道金光，因那金光實(shí)在微弱，空以肉眼也是難以覺察，即便凝作一道龍氣，也不過如蟲豸大小，哪里還能窺見從前的兇威。

    然而僅此一物，便可宣告今日的結(jié)果了。

    程勉真見那小如爬蟲的龍氣游動(dòng)出來，立時(shí)也是呼出一口濁氣，一顆高高懸起的心咕咚落回肚中，更說不出此時(shí)此刻的心緒，只是默然合上雙眼，重重地嘆出聲來。

    “倒也可惜，只一息之差罷了。”韓縈初擰起眉頭，眼下亦不好計(jì)較什么從前恩怨，只唏噓著大道魁首終究旁落外宗弟子手里，嘆說謝凈縱是師出友宗，卻也到底是那異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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