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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莼探出手去，殘留的一層金輝撒在掌心，幾無任何感覺，而將天上輝芒盡都吞卻的龍氣，到此時才俯下身形，翩然游至趙莼身前，以鼻息噴吐震起其手中金輝，隨后大口吸去，這才見得幾分饜足。

    她略帶新奇地撫過龍首，目光從額頂一直望過周身，直至落在那不斷擺動的尾尖。

    九百九十丈！

    不僅是勝過斬天，還正與昔年荀圣衣奪得魁首時的龍氣相當！

    那一干昭衍弟子見此情形，已然是不須多想就已雀躍起來，余下者驚訝有之，震悚不安亦是有之，種種復雜心緒交織一起，倒顯得眾生百態，各自不同了。

    程勉真只覺是松了口氣，心說這一代大道魁首終又是落在了他昭衍門中，倒是彌補了當年斬天隕落的遺憾了，且這趙莼心有溝壑，亦不似斬天那般暴戾殘虐，昭衍有此一人，便可保三代不衰。卻可惜這等弟子不是出在自家師門，到底還是掌門一系眼光毒辣。

    “有趙師妹力奪魁首，等來日回宗復命，也好叫我等有了說辭。”到底是一人得意，百家憂愁，程勉真喟嘆兩聲，便拾掇好了大師兄的氣度，回望向身邊同門，亦多了幾分打趣之意。

    幾名昭衍弟子皆應聲稱是，連韓縈初也卸去了不少驕矜神色，心說趙莼如今正是得意之時，此行回去倒要將夔門洞天的弟子約束一番了，只是話雖如此，暗里卻不見得有多少心悅誠服，便說大師姐袁徊月若在此地，這大道魁首之位落于誰手還不知曉呢。

    道是舊怨難解，有人耿耿于懷，有人卻并不將其放在心上，趙莼輕撫龍氣，種種與夔門洞天的恩怨，便早已不知被拋去了何處。

    九百九十丈。

    趙莼默默念下這幾字來，心頭卻不見有多少狂喜，一片如塵埃落定后該有的泰然當中，又夾雜了些微晦澀。

    只止步于此，便夠了嗎？

    她陡然生出幾分狂放，隨之凝望向了天際，竟有了幾分金鱗困于池中的不快，仿佛有重重陰翳向自己籠罩下來，無端叫人覺得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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