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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自己來找死的？”曲奕空嘀咕著，從拖行的痕跡看向森林入口，又看向尸體安詳?shù)谋砬椤?

    “這地方是完整的，”寧永學(xué)說著敲了敲他的喉嚨，“他應(yīng)該是被活吃了，但他臉上一點痛苦都沒有。”

    “你認得他嗎？”曲奕空問，“是本來就有信仰的村民返鄉(xiāng)嗎？”

    “不認得。”寧永學(xué)說，“說實話這么多年過去，村里的人我早就不全了，不過看他的衣服肯定不是本地人。”

    “一個外人來了諾沃契爾卡斯克，晚上在黃昏的圣地里受了感召，然后白天他自愿來了森林邊緣，自愿給三條會自燃的野狗拖了進去，自愿被它們活活吃掉，表情還很安詳。”曲奕空總結(jié)說，“這世上還有比這更邪性的圣地嗎？”

    “確實沒有，不過各地有各地的風(fēng)俗，也許會有哪的神話傳說要求人死后被野狗分尸，這也說不定。”

    “太怪了。”

    寧永學(xué)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既然你做過夢，他看起來也做了夢，那受了感召可能不止他一個。”他回頭望向村落那邊，“問題是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活著？又有多少人被野狗給吃了？”

    “你想去村落那邊確認？”曲奕空問他，“如果你想去看一眼，倒是也無妨。”

    “沒必要。”寧永學(xué)把尸體翻過去，觀察他背部和樹枝、地面、石頭刮擦的痕跡，“先去找我表妹的兔子洞。今天晚上我們繼續(xù)一起睡就能確認了。死了的人應(yīng)該都會在里面。”

    “所以地上這家伙應(yīng)該也會在里面......”她喃喃自語。

    “感——召——”

    曲奕空猛地把刀往下劈，堪堪到死尸脖子才停下，沒有一刀把它梟首。只見肚腹被吃空的家伙掙扎著在地上抽搐，揮舞著手腳，仔細一看，竟然是在奮力把臉往起來抬。

    他的表情從安詳變得茫然，沾滿泥水的頭發(fā)在臉上糾結(jié)成團，往下滴答著黃色水珠。他頭發(fā)下的眼睛往外鼓脹著，看起來異常渾濁。他的聲音有些失真，像是從洞窟里傳來的遙遠回音。

    “感——召——！我的感召！”他不停大喊。

    聽到他意思明顯的吼叫，地上忽然漫出渾濁的黃霧，三條皮毛泛黃的野狗從它們?nèi)紵M的地方憑空鉆了出來。

    它們搖頭晃腦，發(fā)出嘶吼聲——看著就像是惡魔從碳火里重生了一樣。

    既然是狗，那就是犬魔？

    “這些黃昏獵犬是被呼喚過來的。”曲奕空握著刀上前，“看來它們非要吃光這家伙才能離開了。”

    寧永學(xué)有些詫異：“黃昏獵犬是什么玩意？”

    “我一秒鐘以前剛起的名字。”她很認真地告訴寧永學(xué)。

    “我兩秒鐘以前決定叫它們?nèi)А！睂幱缹W(xué)也很認真地告訴曲奕空。

    “你起的一點都不好聽。”她立刻反駁。

    “你起的名字字太多了，兩個字明顯比四個字好。”

    “沒有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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