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1 包括老陳在內的很多老師都發現,這段時間以來,新來的轉校生性子收斂了不少,不僅沒有到處惹事,還沒以前那么懶散了,上課偶爾還能記記筆記什么的。 一幫老師湊在一起討論起來欣慰不已。 “所以說啊,我陳韜帶出來的學生,就沒有那種扶不上墻的!”老陳語氣驕傲。 “嘿,老陳你這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功夫見長啊!”老尤不服氣,冷哼一聲,“我看,就是上次被我刺激的。這些個半大的小伙子,自尊心特強,就得刺激刺激才能懂事上進!這叫什么?叫激將法!” “你一個成天研究什么小球和小球運動的老家伙,還知道激將法?學生刺沒刺激到我不知道,你那天可是被刺激得喝了三杯菊花茶才壓住的火氣啊,老尤!要我說啊,這功勞還是歸人家唐宵自己……” …… 姜晴遇去辦公室抱作業本,聽著幾個老師的討論,偷偷笑了。 只不過很快,她笑不出來了。 臨出門的時候,老陳突然喊住她,說是因為下學期有學業水平測試,體育成績也要計分,所以從今天起體育課恢復,并且加強訓練。 “你回去跟大家說一聲啊,體育課按時去操場,以后有體育課的時候就把運動服帶上或者直接穿上!”老陳特意囑咐。 姜晴遇乖乖應了聲“好”,出了辦公室門,臉就垮了。 她從小沒怕過加減乘除,沒怕過古詩詞背誦,唯獨怕死了體育課,連帶著遠遠看見體育老師都要繞道走。 她通知完消息,趴在桌上長長地嘆了口氣,開始期盼明天體育課最好下暴雨。 該來的還是得來。 第二天天氣格外好,天清氣朗,惠風和暢,再沒有比這更適合上體育課的天氣了。 體育老師叫姚江,是從東北過來的,三十歲出頭,高高大大,一身腱子肉。乍一看上去就是那種能一巴掌把你打得沾到墻上摳都摳不下來的人,但其實他性格很好,能跟一幫男生打成一片,動不動就跟人稱兄道弟,班里男生也都很喜歡他。 大家到操場上集合,他稍微講了兩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開始做熱身運動。 因為男生天生熱愛運動,學業水平考試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他索性喊了唐宵直接帶他們去籃球場做訓練,然后自己留下來指導和安排女生的50米短跑和800米長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從他開始講跑步技巧的時候,姜晴遇就已經覺得肚子隱隱作痛了。 “行不行啊?” 許棧就站姜晴遇旁邊,見她不太對勁,戳了戳她肩膀,小聲提議:“不行就直接請個假吧?姚哥人挺好說話的。” “不用。”姜晴遇咬了咬牙,吸了口氣。 反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學業水平考試總是逃不過的。 許棧很是佩服地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常言道,帥不過三秒。 50米短跑姜晴遇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勉勉強強沒有拿個倒數第一。只不過跑下來她也已經徹底腿軟,站上800米跑道的時候,整個人都還在喘,腿肚子打戰,心臟仿佛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一圈還沒跑完,她就已經不行了,有點呼吸不過來的感覺,肚子的痛感也在加劇,胃里一抽一抽地痛,滿頭都是虛汗。 唐宵正在跟人打球,一回頭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姜晴遇脫掉了外套,只穿了件米白色的內搭,頭發因為劇烈運動的原因,已經有松散的趨勢,要落不落地耷拉在腦后。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奮力跑在跑道上,鼻尖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在陽光下折射出點點光芒。 他視線微微一頓,腳下動作卻沒減半分,縱身一躍,抬手輕輕松松投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引得一陣贊嘆聲。然后他又撈起彈回來的籃球,反手丟給胡一駿:“你們先自己練!” “哎,不是你干嗎去啊?”胡一駿追問。 常風趁胡一駿不留神,湊過去一把拍掉他手里的球,自己接住,來了個花式運球。對上胡一駿的視線,笑了下,沖著唐宵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然后流里流氣地打了個口哨。 胡一駿還是沒明白,一臉茫然:“啥意思?” 常風無語,也懶得跟胡一駿解釋了,睨了他一眼隨口道:“互相幫助,團結同學去了。” 胡一駿撓了撓頭,似懂非懂地“哦”一聲。 姜晴遇只覺得口舌發干,頭昏眼花,跑兩步都像要了她的老命一樣。 正絕望的時候,腦門兒上突然被貼了張濕巾,她順手接住拿下來,抬眼就看見站在她前面倒著跑的唐宵。他剛從球場上下來,手臂上還戴著黑色的護腕,緊實的肌肉線條流暢,下頜掛著滴汗水,被他隨手抹去。 她剛想開口,被他直接打斷:“先別說話。” “聽我的,”他以和她面對面的姿勢,往后倒退著跑,氣息均勻,看上去毫不費力,然后又指了指她的腰部,抬眸輕聲道,“只有800米,沒那么可怕,你放輕松,抬頭挺胸,調整呼吸。” 他在教她。 姜晴遇知道,也在按他的方法做,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進去,可是大腦根本不聽指揮。她頭皮發麻,實在難受得厲害,根本沒有思考和反應的能力。 “姜晴遇你聽我說,這只是練習,就算拿不到第一也沒關系,你先別給自己壓力。”他安慰她,然后教她調整,“大腿帶動小腿,身體不要往下陷,這樣身體重力就會減少,用慣性帶動身體前行,注意呼吸節奏,三步一呼一吸——你跟著我……” 姜晴遇用力地點了點頭,咬牙堅持,跟著他的動作。 “班長!” 韓菲瑜見唐宵陪跑,心里有點酸溜溜的,從后邊追上來,喘著粗氣,裝作也要請教的樣子:“你們在講什么啊?跑步技巧嗎?可以也順便教我一下嗎?我總覺得我跑步方法不太對,跑兩步就累得不行。” 唐宵沒搭理,只看著呼吸急促的姜晴遇,耐心地幫她調整,克服心理上對跑步的恐懼。 而姜晴遇則是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心思去接韓菲瑜的話。 韓菲瑜討了個沒趣,有點不爽,不服氣地小聲道:“跑個步而已,裝什么裝?”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她腳下一個踉蹌,突然歪著身子撞到了旁邊的姜晴遇。 姜晴遇本來就吃力,冷不防被撞到膝蓋,雙腿一軟,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前摔下去。她的膝蓋和手肘處蹭到顆粒感分明的塑膠跑道上,皮膚擦破很快就沁出了血珠。 不等唐宵俯身,她側過頭“唔”地吐了,臉色白得厲害。 周圍跑步的同學也紛紛看了過來。 許棧本來就沒跑在前邊多遠,剛回頭就看到這么一幕,嚇壞了趕緊跑過來遞紙巾給姜晴遇問怎么回事。 旁邊的韓菲瑜瞥了眼唐宵冷得駭人的臉色,臉上瞬間紅一陣白一陣的,慌得不行,但表面上還是強裝鎮定地冷哼一聲,小聲地撇清關系:“跟我可沒關系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摔了。” 說著她蹲下身去揉了揉自己的腳踝,又嘟囔道:“早不摔晚不摔,唐宵過來就摔倒,有這么嬌氣嗎?” 大家都忙著看姜晴遇的情況,許棧聽到了韓菲瑜的話,氣急敗壞地沖過去拽她:“韓菲瑜你說的是人話嗎?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眼看著這個火藥包要跟人打起來,常風沖過去抱住許棧往后拖:“行了行了,先看看班長怎么樣……” 唐宵把別人送來的礦泉水打開遞給姜晴遇,等她漱完口后,才低頭小心翼翼地幫她把衣袖和褲腿挽上去。 她皮膚白皙,襯得傷口處的血跡越發觸目驚心,臉上卻沒什么血色,連帶著嘴唇也一片慘白。 周圍亂糟糟的,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韓菲瑜悄咪咪地看了眼唐宵,還想跟許棧辯駁。 “閉嘴!” 唐宵忍無可忍,突然抬頭沖人群吼了一聲。 姜晴遇這會兒難受得厲害,生怕他惹事,下意識拽了他一下。他才收回視線,轉眼間戾氣盡收,再低頭時整個人溫和下來,動作輕緩地將懷里的人攔腰抱起來,起身大步往醫務室走,卻迎面撞上不怕死的韓菲瑜。她紅著眼眶還想說什么,剛動了動嘴角。 “滾!” 唐宵語氣生硬,聲音里像摻了把冰碴,看也沒看她一眼,徑自繞過人群直奔操場出口。 體育老師才趕過來,見班長這個情況也被嚇了一跳,沒攔著人,又囑咐再去兩個同學跟著幫忙,許棧和常風、胡一駿都擁了過去。 韓菲瑜這次也徹底被唐宵嚇到了,壓著嗓子蹲在一邊哭哭啼啼,身邊幾個平日里跟她要好的小姐妹紛紛勸慰。 醫務室里,校醫正在給一個胖子處理額頭上的血口子,見有人進來,頭也不抬地問了句“怎么了”。 得知是體育課上肚子疼,他根本沒往心里去,轉身拿了繃帶繼續給胖子包扎傷口,很懂地笑了聲,說:“小伙子,放松點,緊張什么?一跑步就肚子疼的我見多了。坐那兒休息會兒,等下了體育課,不用跑步了,自然就好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肚子疼就是逃避跑步的借口。 唐宵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瞥見姜晴遇的臉色,咬了咬牙,又壓下脾氣將人直接帶去學校門口打車,送去了醫院。 急性腸胃炎。 也不算太嚴重,只不過姜晴遇折騰了半天,身體實在不舒服,掛上水之后沒一會兒就開始犯迷糊。 輸液室里沒多少人,風從窗戶涌進來,藍色的窗簾被吹起來。 唐宵看了眼身邊昏昏欲睡的人,起身過去關上窗戶,又問護士要了條小毯子,幫她蓋上,然后輕輕支著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 “唐宵?” “嗯?” 沒有聲音了。 他微微垂眸,側靠在他肩上的女孩子已經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抿起,因為生病的原因,隱隱泛著點白,看上去有些干燥,原本就白皙的皮膚在頭頂慘白的燈光下顯得越發通透。早上扎在一起的頭發已經松散開,黑色的皮筋堪堪搭在發尾處,勉強綁著最后一撮發梢,將掉未掉。周圍的頭發零零散散地蹭在他肩膀上,一顆腦袋毛茸茸的,扎得他有點癢。 他看著忍不住伸手,動作很輕地幫她攏了攏頭發,拿下皮筋,重新松松地扎在一起,指尖無意間蹭過她的臉頰,柔軟又溫熱的觸感在皮膚上蔓延開來。 他收回手,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 周身戾氣十足的冷冽氣場散去,他整個人徹底溫和下來。 姜晴遇迷迷糊糊睡了很久,醒過來就聽見門口有人壓著嗓子說話,伴隨著不情不愿的窸窸窣窣聲。 她揉了揉脖子爬起來,手背上一陣酥酥麻麻的輕微刺痛感,手肘和膝蓋處火辣辣地疼,但感覺精神已經好了很多。 “不是,老大,你就讓我們看一眼唄!” 門口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漸漸遠去。 “關心班長人人有責,唐宵你不能趕我們回去啊!” “錢斌你什么?過來!” …… “哐當”一聲,輸液室大門被關上,幾道人影被隔絕在外。 姜晴遇隱約看見門外常風和胡一駿他們的身影,還有班里幾個經常和唐宵一起打球的男生。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傳聞里冰冷暴躁一言不合就給人腦袋開瓢的校霸,身后也慢慢有了一些關系不錯的小伙伴。 她抬頭對上唐宵那張表情冷淡的酷臉,笑了:“校霸,你怎么把人家都趕出去了?” “吵。”他神色依舊淡淡的,走過來俯身幫她把腿上起了一角的紗布整理好,又抓起她的手腕,檢查了下手背上的針孔沒再出血,才小心拿掉上邊的棉簽和醫用膠帶,“讓他們滾回去上課了。” 姜晴遇歪了歪腦袋,去看他的眼睛。 明明就是好心怕他們翹課又被老陳念叨,這人偏偏不肯好好說話,再這么別扭下去,好不容易交到的幾個朋友非得被他“作”沒了不可。 “唐宵啊,”她起身,把毯子疊好放在旁邊,笑著教他,“人跟人相處呢,不能太生硬了。就像你,明明是好心腸,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大家說呢?” 他沒說話。 “看看看,就是你這樣,不要總板著臉啊!”她精神好了,但也怕他還在意今天的事情,故意逗他,“顏值這么高的臉,笑一笑多好看!” 唐宵正低頭收拾東西,聽她自顧自念叨半天了,才不急不緩地抬頭看著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姜晴遇背上一冷,心道:算了你還是別笑了吧。 “走了。” 他起身,抬手在她腦門兒上彈了下,作勢要往外走。 姜晴遇捂住額頭,“嗷”了一聲,心下卻放松了幾分,偷偷笑了笑。唐宵轉身時,聽見這聲驚呼,嘴角悄悄上揚,眸底也有細細碎碎的笑意流轉開來。 2 一段小插曲就這么過去。 接下來好幾天,姜晴遇都還有點兒擔心校霸沖動去找韓菲瑜的麻煩。但唐宵沒提,她也不好意思自作多情地先勸他不要鬧事。 好在她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只聽說體育老師不知道從哪兒聽說韓菲瑜為了跑步名次,故意伸腿絆倒同學,行為影響惡劣。他將人訓了一頓后,罰韓菲瑜每次體育課都先去跑800米,然后又把這事兒反映給了老陳。 都是即將一起沖刺高考并肩作戰的同班同學,老陳哪能容忍上戰場之前班里先內訌的情況,更何況還是對他最得意的班長下手。他把韓菲瑜喊過去談了好幾次話,又讓她寫了檢討。 一時間倒也沒有人提起姜晴遇進醫院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因為自己吃壞了肚子。 韓菲瑜那天被唐宵嚇得不輕,再加上身邊幾個小姐妹提起校霸的兇殘史,更是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生怕校霸哪天在放學路上突然蹦出來給她腦袋開個瓢。 這邊心還沒放下來,那邊又前前后后被體育老師和老陳提溜過去談了好幾次話,但她那天確實過去撞了姜晴遇,也沒什么好辯駁的,乖乖寫了檢討,又哭哭啼啼去跟姜晴遇道了個歉。 在這之后,她安分了好一陣子。 至于向來不過問這些瑣事的姚江這次為什么大動干戈地把事情鬧到老陳那里去,不用多想,姜晴遇也知道是誰去煽風點火的。 只不過,她沒去多問,也沒有精力去多問。 “還有多遠啊?”姜晴遇累得氣喘吁吁,看了眼前邊不遠處不緊不慢地邊跑步邊跟姚江聊天的唐宵,雙腳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我真的跑不動了。” 自從上次體育課之后,為了鍛煉姜晴遇的體能,同時也是為了應對下學期的學業水平測試,唐宵提出每天晚上帶她一起跑步。作為交換,姜晴遇則要求唐宵每天跟著自己學習,晚自習的時候會單獨給他羅列一些基礎知識點,然后另外布置作業。 這才不到一個禮拜,姜晴遇覺得自己已經要累死在操場上了。 “還有兩圈了。”唐宵撇開還在旁邊絮叨的姚江,倒退著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是真的累壞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夜里溫度有點低,她哈出薄薄的白霧很快在空氣里散開。 “姜晴遇,”他眼角有笑意,放慢了腳步,沖她招了招手,“沒多遠了,過來追上我。” 路燈下光影層疊,少年的校服衣領敞開了一小截,露出精致的鎖骨,往上是突出的喉結、流暢的下頜線,說話的時候嘴角上揚,眼里氳著光,溫柔繾綣,耐心又溫和。 她用力喘著氣,卻在某一個瞬間忽然覺得呼吸發緊。 她好像突然就理解了那些女生時常紅著臉悄悄討論他的原因。 她抿了抿嘴,不自覺地攥了攥手指,一咬牙奮力往前跑。 完全被忽視的姚江看著跑道上的兩個人,嘆了口氣,仰頭灌了兩口水,然后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那行,你們跑吧,我先回去了。” 唐宵隨便點點頭,視線卻是動也沒動一下。 姚江已經習慣了他這副樣子,也懶得計較,扭頭去跟姜晴遇打招呼:“我先走了啊!姜同學,加油!” 姜晴遇認真地點頭,沖他揮了揮手,喘著氣:“老師再見!” “哎!”姚江滿意地笑著應了聲,又朝唐宵揚了揚下巴。 看看人家,多么有禮貌! 回應他的是唐宵的二度無視。 “走了!”姚江投去一個白眼,把手里的空瓶子丟進垃圾桶,轉身走到一半,又突然回頭,看了眼姜晴遇,然后看著唐宵,笑了下,語氣認真,“唐宵,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哪怕不是為了自己!” 唐宵握著礦泉水的動作微微一頓,良久,看著面前正朝自己跑過來的身影,喉結輕輕動了動,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姚江也沒再多勸,背對著他揮了揮手走了。 等到了補習和檢查錯題的時候,姜晴遇就完全找回了自己的主場,拿出在操場上被唐宵教訓的嚴苛勁兒報復回去,任何一點錯誤都不放過。 看著唐宵擰著眉頭又無奈的樣子,姜晴遇就覺得自己還能再去操場跑十圈!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 雖說并沒有偶像劇里瞬間一躍成為第一的逆襲,但姜晴遇很明顯地感覺得到,她跑步沒有像以前那樣喘得跟個上了年紀的大爺一樣了。而唐宵也從滿篇的紅叉慘狀中掙扎出來,基礎知識訓練里,錯誤率降低了很多。 她翻著試卷對答案,畫一個對號嘴角的弧度就漾開一些。 唐宵懶洋洋地倚著身后的墻壁,等著姜老師批卷子,偏過頭看到她臉上掩不住的笑意,心沒由來地軟下來。 半晌,他抬手抓了抓頭發,低頭也跟著笑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