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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到底得罪了多少人？這里所指的得罪，不是指一般的摩擦，而是觸碰到某些利益集團根本利益、往死里的得罪。若是想要統(tǒng)計，哪怕是錦衣衛(wèi)和東廠聯(lián)手也理不出詳細的名單。

    大致來說，在有資格上朝的朝臣中，三分之一想要另立太子，三分之一搖擺不定，另外三分之一保持中立。可惜弘治帝沒給朝臣們另立太子的機會。

    所以朱厚照有可能遇刺身亡的消息未經(jīng)確認，已經(jīng)讓對他心生不滿的官員狂歡。

    有聚在一起商量選妃人員。他們鼓動自家夫人四處走動，從小官、吏目或者有舉人功名的普通人家中挑選易生養(yǎng)的人選。戶部尚書周經(jīng)回戶部提了一嘴，放衙前已經(jīng)有七位戶部小吏報了名。誰家女兒能給弘治帝誕下皇子，誰家就有可能成為國戚。愿意送女入宮的人家不在少數(shù)。就像鄭旺妖言案一出，多少人內心羨慕鄭旺的好運氣。

    希望選妃的官員與從宗室中挑選繼子的官員不分伯仲。像徐瓊等屈指可數(shù)的官員多少猜到一點弘治帝子嗣艱難，其余人卻是擔心出現(xiàn)第二位少年繼位差點葬送江山的英宗。

    不過從宗室中挑選過繼名單碰到一個尖銳的問題。先皇憲宗除了太子朱厚照沒有其他孫輩。若弘治帝有個萬一，到底是傳位給血脈關系最近的皇弟，還是從宗室中挑選子輩過繼？徐瓊府上針對是從弘治帝兄弟中則一人選，還是從英宗從孫輩中遴選繼子展開激烈的爭辯。

    也是徐瓊仗著有張皇后的關系頭鐵。不管朱厚照有沒有出事，弘治帝健在時商量這種事和找死沒什么區(qū)別。周經(jīng)等人還會藏著掖著些，徐瓊府上的來賓一點忌諱也沒有。

    弘治帝不讓錦衣衛(wèi)、東廠監(jiān)視官員，不代表監(jiān)視的事情不存在。只是不會把官員在府中的私語放到臺面上說而已。

    當劉健得知朱厚照只是額角受了點傷，立刻派出府中的下人四處傳信。劉健不用派人打探也能猜到官員們現(xiàn)在在做些什么。劉健有一絲慶幸。幸虧他的孫子、李東陽和謝遷的兒子在太子手里攥著使他們不敢異動，這場惡作劇還不至于把內閣牽扯進去。

    徐瓊府上討論最熱烈的時候，徐府管家呈遞了劉首輔的親筆書信。

    徐瓊展信一看，額頭冷汗直冒、頭發(fā)根根豎起。恐懼籠罩在他頭頂。徐瓊四下張望，感覺梁上、屋頂?shù)教幎加醒劬ΑＫ男呐K揪起，害怕今日所言被東廠番子記錄在案。

    徐瓊立刻中斷了府中聚會趕走客人。

    “老夫病倒，向朝廷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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