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回酒店的路上。 轎車疾馳,激蕩起黃沙。 李棠光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問: “喬先生,您還有其他需求嗎?” 喬巡坐在副駕駛,看向前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 “李經理,夢……你對夢的感受是什么?” “夢?” 李棠光愣了愣,不太理解喬巡突然問起這個是為什么。他認認真真想了想,然后說: “科學上說,那應該是身體內外各種刺激或者殘留在大腦里的外界刺激引起的景象活動吧。” “個人情感上呢?” 李棠光能在kabul這種地方站穩跟腳,沒點知識是肯定不可能的。他笑了笑說: “從唯心主義看,那大概就是個體意識情感的殘余表達吧。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是有這句話嗎?” 喬巡點頭。他神情微沉,看著車窗外。 李棠光瞥了他一眼。他覺得自己接待的這位年輕的來自祖國的貴客,跟平常自己接觸的年輕人不太一樣。 具體哪里不一樣,李棠光說不清楚。那種感覺挺沒有概念性的。 “喬先生是有什么不解嗎?” 喬巡頓了頓,說: “也沒有什么不解。只是突然想起這回事,問一下別人的感受。” 事實上,他作為心理咨詢師,對夢的研究不少。但,問題在于,自從他開始進化后就沒做過夢了,自身脫離了對夢的感受。 所以,他無法直觀理解什么叫“純凈之夢”,以及,不知道這東西如何能組成構建夢土的材料。 他也沒有指望從李棠光那里得到解答。 “喬先生,真的要訂購那些石膏像嗎?”李棠光問。 喬巡點頭,“那種材料值得研究。” “這樣啊。需要我聯系渠道嗎?” “不著急。”喬巡想了想問:“李經理,斯瓦蘭工廠所屬公司那位執行董事……你能搞到信息嗎?” “你懷疑他?” 喬巡搖頭,沒有透露具體目的。 李棠光不多問,說: “我接下來就去找看看。” “麻煩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回到酒店后,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喀布爾海拔較高,太陽落土晚。血琥珀一般的夕陽掛在天邊,照進酒店的大廳。 夕陽落在酒店大廳前臺左右的兩尊石膏像上。一個是手持三叉戟的魚人,一個是捧著一本書的章魚。 不太合調的搭配,卻呈現出別樣的藝術感。 喬巡覺得,如果是一般的材料打造的同樣的石膏像的話,那絕對不適合擺放在酒店里,因為很難看。 用“夢土”打造的,卻有別樣的美感。 跟主管蘇子文閑聊了幾句,也就是問問有沒有其他房客說凌晨吵鬧的問題。遺憾的是,貌似除了他,其他人都沒反饋過。 為什么呢? 這酒店里可是有不少進化者的,難道他們都沒聽見? 事情越來越迷惑了。那些石膏像到底有多大的能力,不得而知。 吃過晚飯后,回到房間,將白天下礦井沾染的灰塵洗掉。 然后,等待凌晨到來。 躺在床上,一點都睡不著。“夢土”和石膏像牽扯著他的心神。 共和國那邊遲遲沒有給他下達指示。 所謂的神跡爭奪戰尚且看不到眉目。除了越來越多的人涌入kabul和附近幾個城市外,感覺不到風雨欲來的緊迫感。kabul甚至比平常更加穩定了,平常幾乎每天都還要發生什么恐怖襲擊,但是這些天,反而沒發生什么事。 床頭的助眠燈亮著黯淡柔和的光。 撲滋—— 閃爍了一下。 喬巡沒在意。電流不穩或者飛蛾飛過,是很常見的事。 直到,他閉上眼準備睡覺,習慣性安放“宰陰”的監測空間。 “宰陰”劃過床頭的助眠燈。 一股律動讓他心里一驚。 那涌動的能量軌跡與精神軌跡,切實地落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有人! 喬巡迅速鎮定下來,避免打草驚蛇。 他神情和姿態都沒有什么變化,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閉上眼睡覺。 但,“宰陰”時時刻刻都盯著那盞暖黃色的助眠燈。 有人在看著他。 就藏在那盞燈里。 為什么? 這是什么能力? 喬巡不明白。是他從沒見過的一種能力。并沒有強烈的污染痕跡,說明對方要么污染值很低,要么有隱藏污染的手段。 但為什么,對方是怎樣通過一盞燈監視他的呢? 他沒有選擇關燈。 被監視了,這讓他十分在意。他作為一個作戰單兵,本身第一要義就是保護自己,不泄露身份。被監視,說明自己有什么行為是非常的,而且被其他人注意到了。 現在,對方藏在暗處。 博弈的條件在向對方的天平傾斜。 喬巡知道,這對自己很不利。必須盡快想出應對辦法。 首先,自己是什么非常行為,受到怎樣的關注呢? 把這些天自己的行為做了一個溯源整理,很快,他鎖定在今天下午在礦井里,與那位諾曼先生的相遇。 諾曼先生的身份本身就存疑。第一,他是最近一段時間空降的;第二,他主張用剛剛被自由軍解禁的區域礦物質;第三,他見過自己。 這樣三個條件,足以將最大的傾向指向諾曼先生。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以特殊的手段監視自己,說明自己一定在某一個方面被他在意,或者重視了。 是進化者這件事嗎? 喬巡快速思考抉擇著。 對于單兵而言,發現不利條件,需要盡快解決,或者盡快脫離。 現在脫離不是一個好選擇,那會引起更大的懷疑與關注。 唯有解決一條路。 喬巡躺在床上,平穩地呼吸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