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愛的房間里有一股很濃重的紙屑放潮了的味道。 里面窗戶封得死死的,只開著一盞老舊的小臺燈,散發出羸弱的光芒,感覺隨時都可能熄滅掉。 愛并不在直接視野當中。 顧升榮說: “他怕光?!? 說著,他走在前頭。房間不算小,更像是一個獨立的套間,進去之后就是一個小客廳,小客廳一側后面才是臥室。 “愛,我進來了?!鳖櫳龢s聲音有些無奈。 從走廊深處亮起一縷燭光。只見到一根蠟燭出現在臥室的門口,沒看到人。 喬巡朝客廳看去,茶幾上堆滿了撲克牌。碼得很整齊,各種背色的都有,花紋、形象圖、字符圖…… “這么多撲克嗎?” 顧升榮臉藏在陰影之下,圓框眼鏡的金屬腿反射出昏黃的光芒,他說: “自從愛來到家畜區,就迷上了撲克牌?!? 喬巡看向顧升榮,問: “你們作為父母的不知道原因嗎?” 顧升榮看著喬巡。他的眼神很深邃且睿智,似乎是在判斷喬巡來這一趟,不說正事,這么關心自己兒子是出于什么目的。當然,即便他感覺喬巡目的不單純,也不好直接說什么。畢竟這位新任典長態度很友好,他沒有理由這么著急就起沖突。 先看看,這個人到底幾斤幾兩。 顧升榮說: “人的意識一直都是十分玄奧的。尤其是側重與情感方面,在這里的每一個家畜都經歷過情感上的挫折。愛會出現在這里,也肯定是遭遇過巨大挫折的。只是,他不肯說出來。我們也無法打開他封閉的心?!? “所以,這是心???”喬巡點點頭說,一臉關切的樣子。 “大概?!? “顧先生,你是共和國人,那大概知道這么一句話,解鈴還須系鈴人。” “阿伯特先生很了解共和國文化?!? 喬巡微笑, “誰讓我有個大清長官?!? 顧升榮看著那根蠟燭說: “稍等,愛待會兒就會出來。典長先生,你說得對。解鈴還須系鈴人。但這系鈴人,不好找啊。何況,找到了又能怎樣?愛本身就是倒在列車的規則之下的。” 喬巡笑著說, “不能自暴自棄。會有希望的。” 加拉赫快要無法忍受了。她不明白典長到底是在做什么,來這骯臟的地方扯家常?難不成他真的還關心什么愛不愛的啊,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剛剛逼死上一任典長嗎?就真的一點危險都不在乎嗎? 她揣在衣兜里的手捏成了拳頭。 顧升榮取出一根煙來,點燃。點火的手,稍稍有些顫抖。 一口煙入肺,他神情輕松一些,眼神也亢奮了不少。他問: “典長先生,其實有什么話想說,你叫我就是,我會親自去你府中,何必親自過來。” “新官上任,總要熟悉熟悉管轄的區域?!? “其他典長可不會像你這么做。”顧升榮說,“他們只會高居城堡,發號施令。那也的確該是管理者做的事?!? 言下之意,喬巡的行為可不像是一名管理者。 喬巡嘆了口氣,說: “這第二車廂啊,發生了幾件大事,這不出來走走是不行的?!? 顧升榮笑著問: “什么大事?” 喬巡一臉錯愕, “你不知道?” “我整天忙著在火場煉礦,哪里來的時間了解。”顧升榮吐出一口氣,很濁很濃,煙氣繚繞。 喬巡嘴角一揚,對加拉赫說: “加拉赫,把你之前在書房里對我說的,一字不落地說出來?!? 加拉赫更加錯愕, “典長,他這分明是裝傻啊。” 喬巡神情不改, “說。” 加拉赫咬咬牙,憋著一口悶氣,低沉地說了起來。 將之前對喬巡所說,原封不動地陳述出來。 房間里只有她的聲音。昏暗的燈光下,三個人的表情全都藏在陰影之中,若隱若現,若即若離,彼此曖昧交融。 加拉赫一口氣說完后,喬巡拍掌, “好,說得好加拉赫,口齒清晰,用詞準確,流利通暢?!? 加拉赫愣住。 她不明白這位典長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關子。她試圖看穿陰影,看清楚他的眼神,從里面一點點閃光分析他的用意。但那像看不透的山障,又遠又厚重。 喬巡輕聲問: “顧先生,這下知道發生什么大事了嗎?” 顧升榮站在最前頭,把自己的表情藏得嚴嚴實實的。他看著那搖曳的燭光,忽然,燭光熄滅。他立馬笑著說: “看來,這第二車廂有兩個叫顧升榮的家畜啊。” 加拉赫對顧升榮裝傻充愣的行為感到憤怒。她想不通,這個家畜到底是生了什么不安分的種子,還是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家畜了,可以不用畏懼來自管理者的鐵鞭。 同時,喬巡的不作為不表態也讓她感覺身為管理者的臉面都沒了。 人家都這樣羞辱你了,居然還站在那兒裝作沒事人。 “典長!”加拉赫肩膀起伏著,低沉壓抑地開口。 “怎么了?” 加拉赫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被這兩個人氣得失去理智。她一臉惱怒地說: “我感覺很悶,想出去透透氣?!? 喬巡看著她的表現,稍稍瞇眼,隨后說: “去吧。” 隨后,加拉赫摔門而出。 顧升榮笑著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