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說起喬巡,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十幾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周思白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地球。” 辛漁看著前方,將手揣在大衣的兜里。她心里回答,不在地球。 喬巡的事情,她和呂仙儀沒有告訴任何人。 每當有人問起,都是以“他要做自己的事情”為由給含糊過去了。雖然也是實話。 “誰知道呢,他做事嘛,總是那么……自由。當初的kabul事件,大家都以為他死了,結果好端端地回來了。現在,大概……”辛漁說話的底氣并不足,“也會回來吧。” 過了一會兒,她又低聲補充, “誰知道呢。” 周思白問: “你現在在忙什么?我們也有段時間沒聯系過了。” 辛漁哈哈笑了兩聲, “我可不比周隊。您是大忙人。我今天休息,待會兒打算去掃掃墓。” “掃墓?戰友嗎?” “你認識,也是你以前的學生。紀正志。今天是他三周年。” 聽到這個名字,周思白嘆了口氣, “唉,三年前的知冬市大撤離讓我們失去了不少朋友。” 辛漁點頭, “嗯。” 出了聯立政府中心大樓后,辛漁便跟周思白告別了。 隨后,她在附近的花店買了束花,便趕往郊外紀正志衣冠冢所在的公墓了。 雖然現在人人皆是進化者,但大多數人也還只是普通的入門級進化者,大概率終其一生也就是入個門了,沒法像那些較高等階的進化者,可以依靠自己生存,所以,要維持基本的生活,還是得依靠社會機器。 像交易市場、公共設施等,在大共和國都還正常運轉著。 只是相較于之前,生活變得更加殘酷了。這種殘酷并非是生活資源的競爭擠壓,而是進化者數量在短時間內爆發形成的秩序高壓。 當下的聯立政府,需要以高壓制度去鎮壓危險進化者導致的不穩定因素,就會難免波及到一般進化者。 但……比起失去了國家庇佑的人,又要幸運很多。 現在地球上,絕大多數的人可是生活在極端反烏托邦社會中的。 說好點,叫廢土生活,說難聽點就是水生火熱。 畢竟,比起復蘇神、地外生命以及污染種而言,大多數失去了國家庇佑的人類都是相當孱弱的。 辛漁進了公墓后,徑直前往靠里面的一座墓。 站在寫有“紀正志”三字,掛有紀正志照片的墓碑前,她呼出口氣,騰騰的水霧掠過臉側,迅速消失。 將花放在墓前的臺子上。她想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實在是沒什么意義。 生前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完,等到死后再說,到底是說給死去的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聊以安慰呢? 辛漁想,大多數祭拜逝去之人習慣說些話的人,都是后者吧。 她沒有說話,但有人冷不丁在她背后說了, “你以前也像這樣到我墳前獻花的嗎?” 辛漁神經立馬繃緊,多年的戰斗經驗,讓她本能地展開防護力場,剝離附近的時間場,做好了戰斗姿態。 但本能反應冷卻后,立馬就是愕然的情緒取而代之。 喬巡看了看周圍被剝離的時間場,笑道: “見面就是份大禮呢,我生怕我走出這個時間場后就老得不成樣子了。” 辛漁愕然地看著喬巡。一時之間,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萬一是意識波動之下產生的幻視呢?她小心地問: “你是喬巡?” 喬巡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覺得我應該沒有長變才是。” 辛漁的心猛地抽動一下,有那么一瞬間,她有種血液被抽空,又迅速被泵入每一根血管的感覺。不知是激動,還是震驚了。 看著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沒動靜,喬巡張開雙手笑問: “要抱一個嗎?” 辛漁有些錯愕,像只乖乖貓一樣,上前幾步,將他抱住。真正將他抱住后,那種真實感才被她準確地捕捉到了。她深深吸了口氣,聲音既低沉,又壓抑, “真的是你啊。” “看你的樣子,并不開心啊。” “太開心了,開心得反而很難過。” 就像繃緊的琴弦,忽然松掉時,會發出悲鳴。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