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酒水之事暫且告一段路。 場間人,大多七零八落,也沒了再拼酒的心思。 一番下來,藍知微雖然肚子漲,感覺晃一下里面全是水,但心里愈發地有底氣了。他現在就是特別特別想知道喬巡到底是怎么把酒變成水的,這股好奇心,都快趕得上小孩子對天空的好奇了。 但,得憋著。 不能問。得等走川先生自己說。藍知微是這么個看法。在走川先生沒有真正表示要相助于他時,萬不可冒昧。 喬巡眼神有些遙遠。他的目光,透過邊欄,越過外面的亭臺,望著更遠處望去了。 夏日的夜,繁星高懸。 對于宴席上的明爭暗斗,他心里并沒有什么看法。世俗王朝的黨派權力斗爭而已。 就算用不了超越級的洞悉之力,僅憑超越級之下的能力,也能輕而易舉看穿他們。所以,這種斗爭,對喬巡而言沒有吸引力。簡而言之,刺激不到他的情緒閾值。 一番想下來,他覺得,要是讓自己成天處在這種無趣的權力斗爭了,還沒先把自己重新認識一遍,估計就得丟了心氣了。帶著一身的本事,跟一群沒多少特殊本事的凡人計較這計較那的,同大人跟小孩子打架沒什么區別。贏了,也沒什么榮譽感,輸了的話,那就得陷入自我懷疑的漩渦之中了。 今夜的宴席,讓他再次確定了這一點。 必須保持好一個適當的距離才行。 文曲會上的各種節目表演已經進行到艷俗無比的地步了。 在一個古代王朝里,表演性的艷俗……無非是色性。光看那亭臺上,打扮得非常妖艷的麗人,跳著妖艷的舞蹈。 露一片肉,拋個媚眼兒,勾得人食指大動,心思飄飄。尤其是現在,大家酒過三巡了,吃飽喝足了,**之事,就在心里頭發酵。這個當兒,這些艷俗的表演,就是火星子,把人心里的干柴點起來,噼里啪啦燒個滿臉通紅。 三皇子藍知茂這廂房里,年輕的世子可不少。年輕人,火旺得很。 幾番下來,就有些難受了。 便有人提議, “三殿下,光我們些男人在這兒看著,屬實無趣。自有才子配佳人,風流萬般,風情萬種。不如叫些念得來幾首詩,唱的來幾首曲兒的佳人來,吟詩作對也好,撫琴弄曲也罷。總歸是個玩性。” 藍知茂一聽,怪道: “臭小子,這廂房里可坐著十四公主,你怎地說出這種話來的?” 那人趕忙賠個不是,又是跟藍知茂道歉,又是跟十四公主藍月冬道歉。 這藍知茂語氣是在責怪,但實際上,并沒多說什么,連一杯罰酒都沒讓提議的人喝。 明面上是這么個回事,但暗地里……藍知茂說這話,沒有否定提議之人,只是說了十四公主在,得避嫌。言外之意嘛……就是十四公主藍月冬,打攪了眾人的興致。 藍月冬年紀小,又是女流之輩,自然不會有人去怪她。 但……作為她胞兄的藍知微嘛,就得替她受下這掃興之名了。畢竟是你藍知微的胞妹,那就該你來負責。 常見,若有若無的眼神,往著藍知微這里瞥了瞥。 氣氛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藍知微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小,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好三哥又給自己埋了個坑。 萬不能落個掃興之名。 藍知微很清楚自己當前的情況,剛歸天運,正是拉班子的時候。這宴席上的一眾人,倒并非是酒囊飯袋,都是目前朝廷要員家的孩子,或者青年官員,都說得上是青年才俊,是大周未來的朝廷班子。可以不拉攏,但不能落下口實,免叫他們過后亂說,影響名聲。 他便咳了咳,說: “月冬。” 十四公主藍月冬在旁邊都快睡著了。她心大得很,沒弄明白這廂房里的氣氛已經變化了好幾次了。就跟大人聚會,在旁邊閑玩的孩子一樣。 “嗯?怎么了?”藍月冬問。 藍知微說, “你都困了,先回去吧,不要讓母妃擔心。” 藍月冬一聽,這是要打發自己走啊,于是振振有詞地說, “今天出來的時候,我就跟母妃說過了,非要把你帶回去不可。母妃也允許了的!” “母妃怎么可能允許你來這種地方?” “我當然沒跟母妃說要來這種地方。而且,三哥也向母妃擔保了,會保護我的安全。” 藍知微頓了頓,看向藍知茂。 藍知茂微微一笑,沒說話。 藍知微心里頓時直呼,我的傻妹子啊,你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呢! 若是在平時,他定能好生跟藍月冬講明白這里頭的道道。但現在不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完全沒法把那一層曖昧的簾幕給掀開了。 他又說: “那你先去我的那間廂房睡一會兒,我這邊結束了,再去找你。這兒吵得慌,你也睡不著。” “我沒睡!”藍月冬的話匣子明顯跟藍知微不再一層樓,“我可是好好看著你呢!你肯定又跟三年前一樣,借機把我支開,然后一個人走掉!” “……”藍知微臉有些黑。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耐住性子。不能落個連自己胞妹都無法管教好的名聲。 “那些事情我會跟你好生解釋。現在,你先去一邊候著。” 藍月冬看了看藍知茂。 藍知茂稍稍點頭。 于是乎,藍月冬強硬地說: “我就要留在這里。” 藍知微發覺了兩人的眼神交流。他心里頓時明白,好三哥一定跟自己的傻妹子打過什么馬虎眼。 他心里很不爽,甚至有些生氣了。 在他看來,三哥這種在不關乎斗爭的人身上打主意的行為很可恥,是踐踏權力斗爭底線的行為。 但現在的確有些無可奈何。 今夜,來這文曲會,他是做好心理準備趕赴鴻門宴的,但完全沒想到三哥居然無恥到把老十四給帶了過來當籌碼。 他冷冷地看著藍知茂, “三哥,這是否……” 藍知茂微微一笑, “六弟,你有話不妨講明白些。” 當然不能講明白。臺面下的恩怨,不能放在臺面上來說,這顯得小氣又無能。 他吐出口氣,只能求助于喬巡了。 藍知微稍稍別過頭,看了喬巡一眼。 喬巡心領神會,輕輕點頭。接著,他看向藍月冬,輕聲說: “十四公主,六殿下知曉你今夜會來,早已為你備好禮物,一是三年前不辭而別的歉意之禮,二是三年未見的闊別之禮,三是兄妹情深的同胞之禮。” 藍月冬挑了挑眉, “六哥會給我準備禮物?” “當然。畢竟,沒有哪個兄長,更在意你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