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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邊攤。”傅白露停下腳步，轉(zhuǎn)頭與江溯四目相對：“我要和你一起做野狗。”

    江溯一愣，輕揉他的頭發(fā)：“瞎說什么呢。”

    傅白露紅著眼眶，視線異常堅(jiān)定認(rèn)真：“我沒有瞎說！”

    .

    最近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傅白露家里欠債，做著自己不愿意的工作。關(guān)策的出現(xiàn)是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倒了他，也讓他忽然間醒悟。

    關(guān)策說，這些錢投資你爸的公司，不算什么大事。

    內(nèi)容似曾相識，甚至連語氣都分外熟悉。傅白露從小聽到大，炎灼以類似的口吻命令江溯，就連傅白露自己也時常如此。頤指氣使。

    他沒覺得錯了，至少過去沒覺得。

    若不是淪落到需要錢的地步，傅白露可能這輩子都意識不到這是錯的。

    .

    “哥哥，”傅白露眼淚止不住，打濕了睫毛，暈染了面頰，“我......嗚嗚......”

    “怎么了？”江溯見他聲淚俱下，連忙將傅白露拉進(jìn)入路邊的陰影處，“覺得委屈？別哭了。”他將傅白露摟緊懷中，輕拍他的后背，安撫他的情緒。江溯扯掉傅白露臉頰上的口罩，幫他輕輕的擦拭眼淚，“既然知道他是羞辱你，何必生氣。”

    是的，沒錯，關(guān)策的羞辱就像重重的巴掌抽在傅白露的臉頰傷，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或者揮起拳頭狠狠發(fā)泄還擊。

    可轉(zhuǎn)念，只要他想到在過去十幾年里，江溯的每一天都活在如是情緒中，傅白露的心臟便疼的發(fā)顫，更別提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凌虐是來自于自己。

    .

    “哥哥，對不起。”黑暗中，傅白露覺得江溯的視線那么的暖，就像六歲生日那天灑在空園里的陽光一樣，“這些年，對不起。”

    “怎么突然跟我道歉？”江溯看他痛苦傷心，忽然有些慌了，“你說什么呢？”

    傅白露亦不知自己在說些什么，更不知如何表達(dá)心口的歉意與悔恨，好像言語在這瞬間失去了力量，變得單薄而寡淡，“我今天才徹底意識到，你這么多年在我和我爸身邊，過得有多痛苦。”

    .

    難怪他想要自立門戶，難怪他不顧一切想要豐滿自己的羽翼，如此的日子，傅白露忍耐片刻便受不住了，江溯怎會不想離開？

    楊子霖曾說，這么多年，你只會傷害溯哥。傅白露嗤之以鼻，覺得他是因?yàn)榈貌坏蕉桃馓羲簟？涩F(xiàn)在看來，楊子霖說的沒錯。每一個字，都是對的。

    “哥哥，我為什么對你那么壞。”傅白露緊緊摟著江溯，更咽低吟，幾近崩潰：“哥哥，你肯定討厭死我了吧。”

    如此這般，傅白露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妄想——

    江溯能在鏡頭里跟他扮演恩愛夫夫，已經(jīng)是寬宏善良，而他能對宋亭郁謊稱“喜歡”傅白露，更是仁至義盡。

    傅白露泣不成聲，“我怎么這么討厭，我怎么......”

    .

    “瞎說什么呢。”江溯的呼吸在傅白露的耳邊，而他的話語則是最美的詩篇，“我喜歡你還來不及。”

    傅白露一怔，“你，說什么？”

    “我說，我喜歡你。”

    .

    江溯今天打了一架，心中積壓了幾年的火也都發(fā)了。

    他念，下次想要對傅白露言語的時刻，無論處于何種境地，發(fā)生了何種事情，都一定順著心意說出口。絕不再退縮。

    沒想到，這個“時刻”來的如此之快——

    江溯親吻傅白露哭到發(fā)腫的眼皮，認(rèn)認(rèn)真真重復(fù)道：“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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