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獵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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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經不用再出賣肉體,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在庭前賞雪了。
不錯,菏澤男生女相,美艷不可方物,就算三十多歲,肌膚依然晶瑩如雪,吹彈可破。所以他從少年時起就是女人們首選的心儀對象。
東方鶴的風采不及師父的一半,這也是許多人對他的評價。盡管如此,他的氣質與琴技在王朝中也已經是數一數二。
東方鶴還未來到庭前,菏澤正在煎雪烹茶。他的語氣淡淡的,聲音略顯沙啞:“阿鶴,你回來晚了。”
因為荔枝,東方鶴多休息了一個時辰,所以回來晚了。
菏澤溫柔地笑了笑:“不必向我解釋,自去柴房領罰。”
做任何違了規矩的事情,都是要受到懲罰的。就像在晚宴上只要彈錯一個音,或是出了任何狀況,整個幻音司都將不復存在。
當然,這是以前。
東方鶴本想說點什么,但菏澤淡淡的語氣似有千鈞之力,讓他不敢動彈。他低頭道了一聲“是”,便往柴房的方向走。
去那里領三十鞭子,餓到第二天晚上,就是最輕的懲罰。
自他開始學習琴技起,手指放錯琴弦的位置要罰,練習的時間太短要罰,吃飯吃得太快要罰,衣領歪了也要罰。
東方鶴每次上臺演出,看著臺下那些雍容華貴的人一個個披金戴銀,笑吟吟的,便覺得十分惡心。他們在看戲,身為戲中人的他也在鄙夷他們。
東方鶴來到柴房,說是柴房其實只是因為這間屋子較小。菏澤對別人寬和,唯獨對東方鶴嚴苛,所以他是這里的常客。
他二話不說就跪下來挨打,鞭子“啪啪”打在后背——即使他其實沒做錯什么。
都怪那柔嘉公主,非要他多休息一個時辰。也怪他為什么會鬼迷了心竅,關心他人的事情。
只是……為什么人前風光的人總有別人看不到的一面?那另一面或許像他一樣卑微,或許像柔嘉那樣陰險。
領完了罰,東方鶴才能繼續與菏澤交流。他換下了帶血的衣衫,因為那樣面見師父是不敬的。
東方鶴忍著強烈的痛意重新向菏澤復命,交代自己今日教學的情況,以及柔嘉掌握琴技的情況。
菏澤喝著茶慢慢地聽,臉上不見悲喜。等東方鶴說完了,他才幽幽道:“阿鶴,為什么這兩天你都回來晚了?”
菏澤從來不問其他的事情,因而這個問題讓東方鶴有些意外。
東方鶴抿唇不語。昨天他明知道晚了要受罰還擅自跟蹤柔嘉,這才影響了今日的教學。
“你竟然敢不回答師父的話?”菏澤掀眼皮瞥了他一眼,雖然語氣還是淡淡的,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東方鶴低頭,不敢不如實作答:“我只是覺得柔嘉公主有些奇怪而已。”
“所以你跟蹤她了?看到了什么?”
“我……”東方鶴眼前閃過密室中的情形,喉嚨發干,“我誤會了。公主品性俱佳,實乃我朝的典范。”
“阿鶴,”菏澤輕輕笑了笑,“說謊小心閃著舌頭。”
冷汗流了下來,東方鶴不知道自己哪兒露出了破綻。或許這就是他拿菏澤沒有辦法的原因,他不知道菏澤到底吃透了他多少。
“你還是不說?”菏澤放下茶杯,臉上的笑意更加美艷,“阿鶴,你還記不記得師父說過,牲畜就該知道牲畜的本分。就像神看著世人,想讓那些人知道自己成不了神,你這牲畜也不要妄想做人。”
東方鶴的身體戰栗起來。
是了,菏澤從來沒有把他當徒弟,只是當成畜生在馴養而已。可悲的他一輩子也逃不出主人的手掌心。
明日便是東方鶴的第五次授課,柔嘉百無聊賴地坐在秋千架上,眼前是荷花盛放的池塘,一彎架在青天碧影之間的拱橋上立著白玉欄桿,她的耳邊傳來鳥雀的叫聲與蟬鳴之聲。
這里那么多人,能夠自由自在地在這里蕩秋千的人只有她一個,她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這時婢女雪月走了過來:“奴婢參見公主。”
柔嘉疑惑:“雪月,發生什么事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奴婢是來告假的,”雪月跪下,頭磕在地上“砰砰”響,“奴婢家里給奴婢安排了一樁婚事,恰好趕上太爺爺喜喪,便讓奴婢回去一趟。”
“婚事?”柔嘉自動略過了“喜喪”二字。
天空中此時飛來許多鳥雀,在云影天光之間盤旋,隨后又棲息在枝頭求偶,嘰嘰喳喳好不熱鬧。柔嘉的臉色有一瞬的不悅。
“既然是要緊事,自然得回去的。請假的事情我批準了。”柔嘉溫柔地扶起雪月。
雪月不過二十五歲,有一張青蔥水嫩的臉、彎彎的眉眼和秀巧的鼻子,相信以后定是個不錯的妻子。
她八歲入公主府,是府上的老人,想想也到了該把她放出府的日子了。都說主人若是和下人親厚,一定會在合適的時候給對方安排一門好親事。
柔嘉看起來就是個親善的主子。
雪月此刻笑得光彩照人,柔嘉揉了揉她的頭發:“早去早回,莫要忘了。”
“是。”雪月應了一聲便走,腳步都要飛起來了。
她剛走了幾步,柔嘉忽然又問:“雪月,你三個月后便到了出府的年紀,對吧?”
雪月只顧著高興,一點也聽不出柔嘉話里的陰鷙。
“是的,公主。”說話間,她還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您一定要怪我為什么不在那時候再跟您告假了,我真是個急性子。”
她憨憨的純真的笑容落在柔嘉眼里。
柔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知道了,去吧。”
雪月走的時候,天上的鳥雀還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柔嘉揉了揉額頭:“一群惱人的畜生,一定要把它們全部打死,然后沉進湖底。”
雪月在屋子里收拾東西,把這些年私藏的首飾銀兩都拿了出來,還有兩盒上好的胭脂。她本以為請假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沒想到柔嘉果如傳聞一般體貼溫柔。想著馬上能離開公主府一段時間,她歡喜的心思全部寫在了臉上。
“雪月,什么事這么高興,午飯也不去吃了?”與雪月一起進來的丫鬟秋霜拍了一下雪月的肩膀。她趁著午休的工夫回屋取東西,恰好看到雪月。
“公主同意我回家一趟。”雪月笑道,“其實再過三個月我就要出府了,但我還是心急,想先回去。”
“回去?”秋霜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忽然壓低了聲音,“雪月,你覺不覺得……咱們這公主府有點奇怪。”
“嗯?”雪月不解。
“上個月我出府采購的時候遇見了靈雎,就是比咱們年長幾歲的那個姐姐,之前她不也是提前請辭出府了嘛。”秋霜聲音更低,“我以為她真的回家相夫教子去了呢,沒想到被人賣到了青樓里,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被人賣了?”雪月心里“咯噔”一聲。
“可不是,但我怕被人認出來,就沒上前打招呼,只是出于好奇差人問了一下。據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進了青樓,還被迫簽了賣身契,你說邪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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