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龍鳳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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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捕頭怒道:“竟敢拒捕!”
寇凜攤手:“貧道可什么都沒做。”
楊捕頭拔刀砍向他:“你們這些江湖人士果然猖狂!”
寇凜只需稍稍一個側身,曲起指節在他手腕一彈,只聽“啪嗒”一聲,刀柄離手,刀落于地。
楊捕頭瞠目結舌。
寇凜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冷笑道:“貧道說魏公子有血光之災,人死了,就污蔑貧道殺人。這會兒貧道還要說……”他一指抱臂看戲的周擇,“這位是錦衣衛周百戶是吧?道爺觀你印堂比魏公子更黑,不久將會倒大霉!”
周擇身后幾個錦衣衛紛紛拔出繡春刀:“膽敢口出狂言!”
周擇面色一寒,只冷笑一聲。
寇凜唇角那抹譏誚勾的恰到好處:“就憑你們也想抓道爺?公門中人果然是一群廢物,就連錦衣衛也不過如此,周擇,識相的速速過來給道爺磕幾個響頭,道爺心情好起來,可以試著幫你化解一二。”
“找死!”周擇顯然被他激怒,攥了攥腰間繡春刀柄,赤手空拳朝寇凜攻去。
生怕殃及池魚,盡管楚謠離的已經夠遠了,柳言白還是推著她的輪椅離戰場更遠一些。
阮霽擋在他二人身前,不太明白寇凜不許他亮明身份又以武力拒捕,上躥下跳鬧的雞犬不寧是想干什么。
莫說他不懂,柳言白也看不懂。
雙手放在輪椅上,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兩人交手,看著看著,眸光漸深。
這周擇明顯不是寇凜的對手,寇凜武功高出他太多,卻一直刻意讓著他,給他喘息的機會。
周擇一旦得空,便去摸繡春刀柄,但始終沒有拔刀。
柳言白終于懂了。
楚謠亦是疑惑,先后抬頭,見柳言白總是盯著周擇腰間的繡春刀,稍稍摸到了一丁點頭緒。
寇凜試探夠了之后,扼住他的手腕,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陰沉沉冷笑:“周百戶,打不過貧道,為何不拔刀?”
周擇被他鉗制住,痛苦的面部扭曲,“刷”,寇凜拔出了他懸在腰間的繡春刀,只見刀刃上點點血痕,“是因為你這刀上沾了魏公子的血,沒來得及清理吧?”
眾人吃驚。
尤其是楊捕頭和余下幾個準備上前的錦衣衛。
寇凜將繡春刀扔給阮霽:“你瞧瞧。”
阮霽拿過手中,仔細檢查血跡:“看血跡顏色,干涸程度,應不超過半個時辰……”
而魏弘被殺,也就是半個時辰內的事情。
“道爺不知你和魏弘有什么仇,但你所謂看到黑影,嗅到血腥味,不過是你自說自話。你聽聞傍晚來了幾個江湖人士,與魏弘起了沖突,還有個道爺出言恐嚇他有血光之災,你認為機會來了。”
寇凜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你去往縣衙,與魏縣令閑聊,趁著魏弘醉酒睡下,佯做抓賊沖入他房內直接砍了他的腦袋。有本事做到身上不沾血,可刀總會沾血,魏弘院中的護衛見你踹門而入,跟進去的極快,你沒有時間擦刀,隨后又與魏縣令一起來此,周遭始終圍著人,更沒機會擦刀……”
周擇目露驚惶。
寇凜繼續道:“本……道爺聽聞錦衣衛所持繡春刀,乃京城總指揮使命人特制,一人一刀,死或離調,斷刀處理,從未有多余。你不可能再換一把,而且,你對此渾不在意,畢竟沒人敢拔你這地方錦衣衛首領的繡春刀,等抓了我這疑犯,你回去再擦不遲。”
“信口雌黃!”周擇痛的冷汗淋漓,叫囂道,“你竟敢污蔑錦衣衛!”
“那你這刀上的血哪里來的?”寇凜厲聲質問,“半個時辰內,你殺雞殺鴨還是殺了人,統統給道爺找出證據來!”
“我……”周擇無言。
“至于你為何要砍頭,而不是捅死魏弘,是因為從你破門而入到家仆跟進去時間太短,只有砍頭才能確保他死掉!而你將他頭顱扔去床底,也是你心里有鬼,怕被砍了頭之后他沒死透,或許還有可能說上句話吧!”
寇凜說話間手腕稍稍一用力,瞬間折斷了他的手臂,在他的凄慘叫聲中,神色冷厲的將他提起,噗通扔去楊捕頭面前,“比起來道爺隨口一句話,這廝的嫌疑豈不是更大?!”
楊捕頭愣著沒有反應。
阮霽將繡春刀也扔了過去:“信不過我,就拿刀去給你們縣衙的仵作檢驗。”
楊捕頭訥訥看著寇凜:“你甚至都沒去現場,怎會知道的這么詳細……”
寇凜理了理袖子,眉梢得意的飛起:“因為道爺能掐會算,乃江湖第一神算子。”
楚謠忍俊不禁,掩了掩唇。
眼尾掠過角落里的賀蘭茵時,她不由微微蹙眉。賀蘭茵這仰慕的目光,絲毫不帶一絲遮掩。
換做從前,楚謠也會如此,認為寇凜強悍的可怕。
但現在她很清楚,他聰明不假,另一方面,他辦的案子實在太多,見識過各種歹毒手段。
他會以惡意去揣測每個人,推敲出他們或可能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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