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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遙遙摘下口罩：“嫂子，是我。”

    “哎喲，遙遙。”楊嫂笑道；“你怎么來了。這些是你同學(xué)?。俊?

    程遙遙笑道：“對。嫂子，就上你最拿手的菜吧?！?

    “成！你們先喝點(diǎn)茶，菜馬上來。”楊嫂笑吟吟走了。

    趙牧幾個從進(jìn)來后就一直正襟危坐，等楊嫂走了，立刻七嘴八舌又審問起程遙遙來。

    “你這些天到底去哪兒了！”

    “真是沒良心！我們都快擔(dān)心死了?！?

    “就是，你還說要幫我們介紹工作呢，自己先躲沒影兒了。”

    程遙遙雙手合十：“對不起對不起，我有點(diǎn)事忙完了……”

    “你有什么天大的事啊，消失這么多天不見人？”秦洋洋追問道。

    程遙遙臉頰發(fā)燙。被她們這么刨根問底，本來想坦白的事都說不出口了。她總不能說我跟謝昭結(jié)婚了，這些天都在別墅里合法亂搞吧？

    說出來誰信啊，七天，七天！

    秦洋洋又道：“遙遙，你怎么變了？”

    程遙遙不解：“哪里變了？”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不一樣了。變得……更漂亮了？”

    “對對，我剛才就覺得了。遙遙你胸怎么大了點(diǎn)?！?

    “！??！”程遙遙捂住胸口，“干嘛啊你們？！”

    趙牧笑道：“這有什么，平時還一起洗澡呢?！?

    程遙遙再一次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我說的那個制衣廠的工作，你們可以上崗了。按件算錢，熟練工一天能賺三四塊呢?！?

    “這么多！難不難？”

    “不難，給衣服釘扣子?！背踢b遙笑笑，“制衣廠的釘扣機(jī)還沒運(yùn)來，暫時需要人工。這可是個輕松活兒?！?

    姑娘們高興極了，李衛(wèi)紅道：“這可比罐頭廠輕松多了！這幾天我們都累壞了?！?

    蔣玲還問道：“遙遙，這個好工作你從哪兒找的？”

    程遙遙避重就輕道：“是一個親戚的廠子?！?

    大家也都不追問，嘰嘰喳喳又談起別的事來。趙牧和吳瓊大談特談最近的政治經(jīng)濟(jì)局勢，蔣玲和秦洋洋則談文學(xué)，過會兒又轉(zhuǎn)到了最近港臺傳來的小說上。

    最后一個話題最受歡迎。程遙遙也來了精神：“金庸？哪里借得到？”

    “還用借嗎？有人偷偷從香江那邊運(yùn)過來，地?cái)偵暇唾I得到！”秦洋洋如數(shù)家珍，“不過我更喜歡看瓊瑤的小說。那本《窗外》賺了我不少眼淚呢，我借給你看！”

    “不了不了?！背踢b遙婉拒了秦洋洋的好意。

    其他人卻相當(dāng)感興趣，搶著借走了秦洋洋隨身攜帶的瓊瑤小說。吃完飯，又一起去了那個賣書的攤子。

    賣書的年輕人戴著□□鏡，穿著花襯衫喇叭褲，操一口港普：“小姐，康一康啦，最新的瓊瑤小說，還有金庸啦！”

    書攤上什么小說都有，也有香江那邊的八卦雜志，上頭印著豪門八卦與女星泳裝照，俗辣吸睛的標(biāo)題在78年的大陸可謂是相當(dāng)勁爆。

    程遙遙翻了翻，挑出幾本外文時尚雜志，又包圓了攤子上七八冊金庸和古龍：“都要了?！?

    攤主激動得東北腔都出來了：“哎喲大妹子爽快，算你五塊錢！”

    “你搶劫呢！”秦洋洋幾個差點(diǎn)跳起來，鶯聲燕語地一通砍價。

    攤主撓著頭，嘿嘿笑：“行行，給你們便宜點(diǎn)。兩塊！”

    程遙遙：“……”這個價跳水也太大了，她掏出兩塊錢，攤主還給她搭了一本雜志。

    程遙遙道：“你幫我找張報(bào)紙包起來。”

    “行！”攤主彎腰去找報(bào)紙。

    程遙遙又翻了翻攤子上的其他書，想找點(diǎn)兒有趣的。畢竟這年頭沒有手機(jī)，她每天看的那些老鼠都翻膩了。

    秦洋洋看見那本雜志封面都卷了，隨手從一旁抽了本新的換掉。也沒人發(fā)現(xiàn)，攤主就把那疊書包了起來，用繩子系了個扣，正好提著。

    宿舍有門禁，趙牧她們要先回去了。秦洋洋也跟趙牧她們一起回宿舍，她家是上海本地的，住房逼仄，秦洋洋這么大了還得跟哥嫂擠一間屋子，她可樂意住宿舍了。

    程遙遙把制衣廠的地址給了趙牧她們，讓她們明天一早去制衣廠報(bào)道，就跟她們在路口分開了。

    夕陽西下，謝昭騎著自行車的高大身影出現(xiàn)了。

    程遙遙高興地?fù)]揮手：“謝昭，謝昭！”

    這么黏人可怎么辦。謝昭唇角不由翹起，迅速猛蹬幾下，自行車一個甩尾就停在程遙遙面前。

    程遙遙指著腳下用報(bào)紙包著的書：“猜猜我給你買了什么書！”

    謝昭難得收到禮物，認(rèn)真猜測：“經(jīng)濟(jì)學(xué)專著？農(nóng)業(yè)學(xué)？畜牧學(xué)？”

    “……還是回家你自己拆開看吧?！背踢b遙放棄了，沖謝昭張開手。

    謝昭把人抱上車前杠，又把那捆書和其他東西捆在后座，一按車鈴鐺：“坐穩(wěn)，回家了！”

    程遙遙雙手扶著車頭，看著精致的盒子驚奇道：“你買了奶油蛋糕！”

    “嗯，客戶送的。”謝昭賣力地蹬著車，白襯衫被風(fēng)吹得鼓脹，帶著一股陽光與青草的香味。

    程遙遙便也歡喜起來，輕輕搖晃著腳丫，哼起一首輕快的歌兒。

    兩人回家后，程遙遙吩咐謝昭把蛋糕放冰箱凍一凍，自己飛快地跑浴室洗澡去了。天氣熱，她出了些汗，早就忍不了了。

    謝昭難得沒跟進(jìn)去浴室，而是略帶急切地拆開了那一捆書。

    這是妹妹送他的禮物。妹妹會送他什么書？

    打開報(bào)紙，映入眼簾的是一本雜志。謝昭隨手翻開一頁，觸電般猛地合上。

    他半天才緩緩?fù)鲁鲆豢跐L燙濁氣，回頭看了眼，浴室門關(guān)著，里頭傳來嘩啦啦水聲。

    謝昭皺著眉，嚴(yán)肅地看著那本雜志。

    妹妹給他這本書，是在暗示什么？嫌棄他……？

    謝昭深吸口氣，這一回，他本著研究精神，鄭重其事地將雜志拿了起來，仔細(xì)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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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遙：猜猜我送你什么書！

    昭哥（期待）：母豬的產(chǎn)后護(h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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