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明天就比賽了,這時候你應該回去休息。”林瑤清晰的說話聲響徹在空曠的籃球館內。 付爽看見林瑤緩緩靠近陳維砳,手中還抱著陳維砳的那個舊籃球,他們站在那兒的景象,讓付爽想起了在二中時,很多回,林瑤都是這樣給他遞籃球。 陳維砳漫不經心地問她:“你怎么在這兒?” 林瑤走過來,沒著急把球遞給他,說:“我是協會請的賽事主持人,剛好晚上路過這兒,過來看一眼場地。” 付爽聽在耳里想起一件事,林瑤學的專業也是新聞,在南城最好的傳媒學院讀新聞傳播。 陳維砳淡淡“哦”了一聲,想拿過球時,林瑤主動遞給了他。 付爽望去,光下的他們一如往常那樣般配,陳維砳伸手的那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凝望那個旋渦。 林瑤溫柔地望向陳維砳:“我送你的籃球都這么舊了,還一直在用,你真的很念舊。” 陳維砳望著這個顏色有些灰敗的籃球,掌心貼著底部拍了一下,籃球立刻彈飛去了他懷中,被夾在胳膊里。 他再望向林瑤時,眼神平靜:“用慣了。” 這個籃球陪了陳維砳將近四年,它在陳維砳手中進了幾千次幾萬次籃,見證過他的頹廢,也見證過他的欣喜若狂,他流的每一滴汗都有它的陪伴,它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這種不一樣與是不是林瑤送他的,根本無關。 這三個字在林瑤耳里不斷地回蕩著,她仍然微笑著對他:“習慣很難改,就像你依然喜歡在夜里打籃球,不過我那時候很少有時間陪你。” 付爽聽著聽著,覺得自己不該繼續站在這兒,她的心又開始亂了。 陳維砳沒有心思聽她敘舊,揚著下巴朝外指:“走吧,我要關門了。” 林瑤愣了一瞬后點頭,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外走。 付爽早一步走了出來,步子輕盈地往籃球館外跑,離后面的兩個人越來越遠。她不懂自己為何要跑,可他們轉身一起走來的那刻,她根本不敢望去,她覺得自己仍停留在那段回憶里,也害怕回頭去看他們。 陳維砳鎖上門出來,夾著籃球去訓練廳找付爽。訓練廳里鴉雀無聲,人早就走光了。 他正好奇間,林瑤問他:“你在找誰?” 陳維砳掏手機打電話給付爽,嘴上回:“付爽。” 林瑤抬頭望去,這是啦啦隊用的訓練廳,轉而明白了什么:“付爽還在啦啦隊呢?” “一直在。” 林瑤點著腦袋,對,付爽一直在啦啦隊,從高中時付爽就一直在啦啦隊,以前她不明白的事,可現在她也都看懂了。 付爽走在黑夜里喘著氣,她覺得很無力,喘一口氣都會覺得很費勁,腦子里盡是林瑤說的那幾句話。 一片寂靜中,她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知道是陳維砳打來的,遲疑了會兒還是接通了。 “你不是說等我的嗎?怎么不在訓練廳?”陳維砳溫柔的聲音飄進她耳朵里。 付爽更咽著說:“我肚子不舒服,先回來了。” “肚子不舒服,那個來了?”陳維砳一點兒不避諱身邊的人。 “不是,現在好多了。” “再不舒服的話,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我帶你去醫院。”陳維砳叮囑她。 付爽心里一陣感動,又莫名地覺得難過。她明明已經擁有了陳維砳,卻總在害怕迎來失去他的那一刻。 省內的參賽學校于前日就已經抵達南城,昨天熟悉了一下場地,今日開館后,籃球館外的停車場停滿了大巴車,都是前來參加基層賽的大學生籃球隊。 南體的比賽在第二場,此時正在候場區。 第一場比賽,付爽和啦啦隊助場下來后,目光就一直飄忽在主席臺。林瑤一身潔白西裝坐在那兒拿著臺卡,衣服上夾著專業耳麥,微卷的長發披在胸前,氣質十分出眾,純正的播音腔出口那刻,瞬間引人注目。 比賽依然采取單循環賽制,直到對決出冠軍球隊進入東南區的分區賽對決。 第二場比賽,南體的學生們精神高度集中,被寄予厚望的南體籃球隊出場時,看臺上一片高呼。球員們小跑著上場,付爽瞧過去,陳維砳穿了一身黑色的球衣,此時正站在籃板下背著手,目不斜視地盯著對面的球隊。 球隊之間進行了一次短暫的認識,在主持人悠揚的話語聲中,比賽正式開始。 林瑤關了麥,臺卡放回桌面后,端著手邊的溫水喝了一口,目光不離籃球場上那個靈活進攻的黑色身影。 付爽也緊盯著陳維砳,他這次比賽的狀態較以往大有不同,是拿出了全部的力量,真真正正地朝冠軍的方向進攻。 前兩個小節比賽中,陳維砳個人成績突出,在球場上繼續發揮著個人優勢勇奪籃板。無論是球員之間的合作,還是隊員的防守與搶攻,都在平常水平之上,似乎沒有一個人敢松懈一分一秒,全都拿出了百分百的拼搏力。 中途啦啦隊上場一次,下場交接途中,陳維砳和付爽擦肩而過,他回頭望了她一眼。付爽瞧過去,他密布著笑容的臉上寫滿了必勝,那是最自信的陳維砳,她握緊了拳頭給他加油。 這一幕,林瑤盡收眼底。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為陳維砳加油,如今置換身份,她心中依舊難以言喻。 付爽坐在下面揉小腿肚,跳了幾場下來,隊員們都腿肚發酸。付爽仍然伸著脖子緊盯場上的賽事,不肯漏掉陳維砳每一次進球的精彩時刻。 如陳維砳笑容里呈現的那般,第一場單循環比賽,南體以大比分的優勢擊敗了對方球隊,贏來了整場喝彩。然而這僅僅只是基層賽的開端,后面幾天他們仍需要對決賽場上的每一支球隊。 付爽晚上和陳維砳吃飯,沒吃上幾口便停了,手伸去腿肚那兒揉著緩解酸乏,被陳維砳看見,他問她:“腿怎么回事?” “跳了一天好酸。” “一會兒我給你揉揉。”他寵溺地摸著她頭發,催她快吃飯。 籃球館內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設備和橫幅在,但付爽還感覺自己置身在那場對決賽中,她低頭望著身前坐在地板上的人,明明自己已經很累了,卻還給她揉著腿。 付爽手捏上他肩膀按摩著:“你累不累?一天打了那么多場。” 陳維砳搖著頭,手繼續給她揉著:“不累,我這時候就喊累的話,后面還怎么打比賽?” “你有信心嗎?”付爽傾身問他。 陳維砳忽地停住了動作,抬頭望著她那張疲憊的臉,回想她在生日許下的愿望,她給過他最真摯的祝愿,他怎么會辜負她。 “我說過的,只要你一直陪著我,我就有信心。” 付爽看著他深情堅毅的面孔,忽地想起昨晚那個自己,不知是不相信陳維砳,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她想,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 她忽然緊摟著陳維砳的脖頸撲到他懷里,陳維砳猝不及防,被她撲倒躺在了冰涼堅硬的地板上。 “陳維砳。”她貼著他的耳朵叫他的名字。 陳維砳躺在地板上仰望高闊的籃球館頂部,黑茫茫中,那束白熾燈異常溫柔,照亮著他們躺倒的那方區域,仿佛是浸在月光中那樣靜謐美好。 “我聽著呢。”他摸著她后腦勺溫柔地應著。 “比賽加油,我會一直陪著你。”付爽閉著眼睛,緊緊地抱著陳維砳。 他們無聲地躺在地板上。過了好久,付爽才直起身,發現他竟然睡著了,睫毛都不顫一下,安然得像個小男孩。他明明比她累得多,卻不吭一聲。她以前覺得陳維砳和付豪半斤八兩,也是個懶散的人。可事實告訴她,陳維砳是一個很有干勁,很有目標,很有奮斗力的人。她覺得自己不僅僅只是喜歡他長得帥,會打籃球,也喜歡他的這份執著。 付爽希望,他能像她執著地喜歡他那樣,執著地喜歡著自己。 53 比賽一天比一天激烈,在緊張的賽事中,付爽仿佛也跟著陳維砳揮汗如雨地打了好幾場球賽,身疲心卻不疲。 南體球隊在各類省籃球賽的成績都是優秀,這次基層賽也有驚無險地拿下了省冠軍。陳維砳和球員上臺領獎杯和證書時,林瑤就落落大方地站在他身邊款款致辭。 付爽望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出神,忽然聽見耳畔傳來的窸窣交談聲:“我就說那個女主持怎么這么眼熟,她是陳維砳以前的女朋友!” “什么?” “是他從高中就談的女朋友,當初愛得死去活來,一起考來的南城。以前大一時,這個女生來過我們學校幾次。她簡直就是女神啊,和陳維砳一柔一剛般配極了,我們班同學都記得。” 付爽撇頭望去,是大四和大三的隊員在八卦,好像已經忘了她坐在身邊。大三的發覺后,趕緊搖搖大四生,兩人才趕緊閉了嘴。 付爽默默地收回目光,再看向頒獎臺上陳維砳勝利的面孔,她在想,她和陳維砳在別人眼中又會是怎樣的一對? 基層選拔賽結束,南體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氣息,各年級學生都在準備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 陳維砳結束比賽后,精力全部投入到畢業論文中。付爽也很忙,對手上的小組作業和個人作業進行最后的完善,確定滿意后才發給了導師。 期末考試前一天晚上,付爽和羅曼趕在澡堂關門前去了洗澡。她們現在學精了,在宿舍忙完后再來澡堂,不僅人少,洗干凈直接回去上床睡覺,身上帶著熱氣特別暖和。 付爽洗完澡出來吹頭發,她發現邊上除了羅曼,還有周佳佳和另一個同學李亞,各聊各的,哪對都不搭理哪對。 李亞是短發,吹好后就坐在旁邊刷手機。學校官網上發布了基層賽的新聞稿,她拿給周佳佳看,八卦地問她:“你覺得這女主持算什么水平?” 周佳佳瞥去一眼,心知肚明:“人家是傳媒大學的女神,你說是什么水平?” “你怎么知道的?” 周佳佳從鏡子里瞧了眼無動于衷的付爽,話音抬高了幾分:“她是陳維砳的高中女友,陳維砳就是為了她才來的南城,不然人家的目標是北體。” 周佳佳故意說給誰聽,在場的都知道。 羅曼當即扔了梳子扭頭瞪周佳佳:“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周佳佳哼:“我自由發表言論干你屁事?” 羅曼不禁搖搖頭,這就是陶濤喜歡的人,在他面前裝得柔弱無辜,只會甜甜地撒嬌,在她們面前,蠻橫又無理。 羅曼嘲笑她:“你也就只能幻想一下,畢竟人家壓根兒看不上你。” 周佳佳說過,只要陳維砳談的女朋友不比她差,她就能心理平衡,可那個人偏偏是付爽,她只要一想起付爽假惺惺幫她追陳維砳,她就心有不甘。 周佳佳戳羅曼痛處:“這有你說話的份嗎?你又有什么本事?有人瞧得上你嗎?” 接連三問,直擊羅曼心臟,可羅曼早已經看開,陶濤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她還要感激周佳佳讓她看清一個人的真心。 羅曼漫不經心地笑她:“不過就是王八對綠豆,你還炫耀起來了。” 周佳佳上前推她:“你說什么呢?” 羅曼也推了回去:“說你綠茶,敢做不敢當。” “你也不看看自己朋友是不是?她當初也插足過別人的感情啊。”周佳佳朝依然默默無聞的付爽瞧去。 “你瞎說什么呢?我發現你比嚴亦蕓還惡心,人家起碼正面來,你陰溝里翻騰,你就是個‘碧蓮’!”羅曼朝她吼。 “你再說句試試?”周佳佳沖上去要揪羅曼的頭發。 李亞看見,趕緊沖過來拉著周佳佳。 付爽心中早已無法忍耐周佳佳,扔了手中的吹風機,轉身拽過羅曼擋在自己身后。 付爽瞪著周佳佳:“當我的面說。” 周佳佳表情不屑:“虛偽。” 付爽面無表情:“你的確虛偽。周佳佳,我忍夠了你。以前我拿你當朋友,你讓我幫你追陳維砳,我一口就答應了。你謊話連篇,我也幫你一起騙人,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是天意。可你怎么對我的?欺負我身邊的人,插足羅曼和陶濤。你喜歡陶濤嗎?他不過就是被你當槍使,還很賣力,謝謝你帶我們看清他。你心底多黑暗,都寫在臉上。你拉幫結派抹黑我形象,你當我不知道?我懶得跟你玩這種小學生把戲。我不理你,你就絞盡腦汁使壞,自己把項鏈偷偷摸摸塞我柜子里栽贓嫁禍,當著啦啦隊所有人的面讓我難堪。我告訴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多行不義必自斃!” 一旁的李亞也聽愣了,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事,以前只知道周佳佳不怎么喜歡付爽,現在聽來,完全是恨啊。 “狗急了跳墻,不跟你一般見識。”周佳佳笑得得意,轉身梳頭發。 付爽一把扯了周佳佳的梳子,周佳佳的發絲被拉扯住,她一陣痛叫,回身竟然扇了付爽一巴掌。 付爽蒙了,抬手立即狠狠地還了周佳佳一巴掌,把周佳佳直接打得耳鳴,她捂著臉不敢相信。 周佳佳狠狠地戳痛她:“知道啦啦隊那幫人怎么說你嗎?說陳維砳眼瞎,前頭估計是被嚴亦蕓傷狠了,才愿意搭理你這個倒貼的。畢竟你癡情人家十幾年,人家大發慈悲跟你玩玩。你覺得你配和他站一塊嗎?看到他和高中的女朋友肩并肩時,你是不是很自卑啊?” 周佳佳的聲音就在付爽耳朵旁回蕩,句句刺耳,仿佛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地扎在付爽的心口。 付爽在這刻終于失控。 周佳佳剛站起,付爽就沖了過去,周佳佳也不甘示弱,扯住了付爽的頭發,任羅曼和李亞拉架也沒用,她倆最后都受了傷。 公然在澡堂打架,影響惡劣,第二天她倆就被系里批評處分,兩人都寫了檢討書。 陳維砳剛考完試就有人過來拍著他的肩笑:“陳維砳你女朋友鐵拳啊,你以后當心點啊。” 陳維砳摸不著頭腦:“你說什么呢?” “昨晚女生澡堂有人打架,你不知道啊?”那人驚恐。 陳維砳立馬起身,他昨晚跟付爽吃完晚飯就分開各自回了宿舍準備考試,全然不知她發生了什么事。 付爽臉上都是傷,周佳佳更慘,臉上一大片青紫,戴口罩、墨鏡遮著。 付爽不想讓陳維砳瞧見她這模樣,他發微信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付爽看著手機上的來電,總能回想起周佳佳昨夜的嘲諷,心口莫名地壓抑。 陳維砳跑到付爽宿舍樓下喊人,全棟樓都能聽到陳維砳的吶喊,都伸出頭來看他。 羅曼也聽見了,在窗口小心翼翼地往樓下看了一眼,提醒付爽:“你快下去吧,不然阿姨要趕人了。” 付爽在抹粉底,抹得很厚才蓋住了那些傷,照了鏡子覺得不明顯后下了樓。 付爽出現在陳維砳面前時,他直接拽過她手腕拉到身前,借著光瞧著她的臉,化了厚厚的妝。 “打電話不接,發微信不回,你怎么回事?”陳維砳說話語氣第一次這樣嚴厲。 付爽默默地聽著,靜靜地說:“我在宿舍復習,不是說過了考完試見。” 陳維砳抬頭瞧了眼看熱鬧的,拉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他們倆都不說話,靜默地走在冷風里。付爽跟在他身后低著頭,突然撞上了東西,抬頭一看是他的胸膛。 他低眸看著付爽:“為什么跟別人打架?” 付爽知道他會問這個,早就想好了說辭:“她欠打。” 陳維砳皺著眉:“不可能沒有理由的,你跟誰鬧了矛盾?” 付爽閉口不想談關于昨晚發生的一切,抽出手:“都過去了,你能別問了嗎?” 她轉身想走,卻被陳維砳拉住:“我怎么不能問?你跟人打架還是別人告訴的我,我沒權利知道嗎?” 那些理由很光彩嗎?付爽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她壓根兒不想提,將那些攤開來給陳維砳看,只會讓她難堪。 付爽覺得很心煩:“女生間的事,你沒必要知道。” 陳維砳和付爽戀愛后,還真沒吵過架。這次他只是想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要和別人動手,她卻閉口不想提的態度。 “我不是你男朋友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什么叫我沒必要知道?”陳維砳聲音大了些。 付爽內心糾結,想起陳維砳說過他以后不會讓別人欺負她。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全都告訴他,可她也有尊嚴,不是所有事都能被她輕而易舉說出口。 “我不想提。”付爽再次抽出了手,往宿舍的方向走。 陳維砳三兩步追上她,摟過她的后脖將人拉進懷里,仔仔細細地瞧著她的臉。 付爽的頭頂是一盞路燈,明晃晃地照著她的臉,像昨夜浴室里的那些燈光。她趕緊低了頭,卻被陳維砳用手按著,正抹去她臉上的妝。 “你干嗎?”付爽扭過臉吼他。 陳維砳擦了一手粉底,再看她時,她仍低著頭。 “臉抬起來我看看。”他發話。 付爽推著陳維砳,她越反抗,陳維砳越想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事,捧著她的臉抬高,終于在光下看到了那些斑駁的傷痕。 “誰打你的?”他瞪著眼問她。 付爽被他這樣看著難受,用力推開他:“我都說了我不想說,你為什么總要逼我呢?” 陳維砳愣了下,他靜靜地望著付爽,也很生氣:“你是想讓我從別人口中知道我女朋友被誰打了,你非得讓我這樣做?” 付爽郁氣悶在胸口,痛快地說出來:“周佳佳,我和周佳佳打架行了吧?” 陳維砳愣住不說話,付爽立即戴上外套的帽子扭頭往前方走。 沒過一會兒,陳維砳跟了上來,仍是一頭霧水:“好端端跟她打什么架?臉都被撓破了,我看看。” 他想摸摸付爽的臉,可付爽直接拍開他伸來的手,讓他徹底怔住了。 “你什么態度?”陳維砳冷靜道。 好端端打架?付爽不想聽他問理由,他不需要知道,他只要抱抱她就行,可他非要刨根問底,于她來說這是讓她揭開傷口給他看。那一道道傷,可不都是她自作自受來的。 付爽忽感前所未有地心煩,帽子一摘,強硬地對他說:“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明天還要考試,先回去了。” 陳維砳喘著氣,望著付爽急速走遠的背影,他還是追上了她。 陳維砳妥協:“你不想說就不說吧。前面教練通知了冬令營集訓的時間,我過年前幾天才能回家。” 付爽聽在耳里,敷衍地“嗯”了一聲。走到宿舍樓的時候,她招呼也沒打一聲,直接上了樓。 陳維砳望著她身影消失,怔怔地留在原地思忖。付爽不想說的事,他卻很想知道,他想了解她的一切,她的開心,她的難過,可他發現,她一點兒都不愿意傾訴她的不快樂。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