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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素的臉上看不到什么情緒的波動，她將文件遞給了霍燃，冷靜地闡述著一切：“我和他達成了交易，我加入盛和，他就和我交往。本來只是一個交易，但他在酒里給我下了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說太愛我了，所以想占有我，他要我徹底屬于他，他想讓我成為宗太太。我的確被他打動了，他很溫柔，對我也很好，和霍燃你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所以我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但我同時給自己留了后路。”

    蘇橋看到檢查報告上的日期，正是秦素在酒吧喝醉的日子。那天她哭得那么厲害，原來是因為發生了這件事。

    “我沒有清理身體，帶走了喝酒的酒杯，去醫院做了檢查，我身體里有藥物成分。他在我身上留下的所有痕跡，我都保存了證據。除此之外，我還在他的電腦里找到了偷拍的視頻。”秦素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證人。”

    蘇橋沒想到，她竟然做到了這一步，自己的確太小看她了。

    “可是你站出來的話，流言會蔓延，你不怕嗎？”蘇橋很擔心，之前自己因為照片事件已經受盡了辱罵，秦素的事一旦爆發，她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啊。

    秦素深吸了一口氣，像下定決心似的：“如果我不做，就沒有其他人做。我要站出來，把他送進監獄。有非議，就讓他們去說，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要是放過他，這輩子都會后悔。”

    霍燃起身，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這才知道她一直在發抖，表面裝得再鎮靜，她還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我幫你。”

    “謝謝。”像是受到鼓勵似的，她終于舒心地笑了笑，“我還稍微知道一點事，之前蘇橋的照片事件、《翻轉世界》導演和演員的事，大概與他脫不了干系，不過我也沒有證據。如果想要報仇，我們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蘇橋的雙手緊緊攥著被單，咬著唇，遲遲說不出話來。這兩天發生的事，太令她震撼了，尤其是秦素，她原本以為秦素是一只高傲的雌孔雀，冷漠刻薄，沒想到秦素這么堅強隱忍。

    秦素道了聲再見，準備離開，霍燃問了一句：“要我送你嗎？”

    “不用，只要你記住承諾就好，我馬上要一無所有了，只能靠著你向上爬了，霍總裁。”她輕笑一聲，拉開門決絕地離開了。

    房間里又只剩下蘇橋和霍燃。剛才曖昧的氣氛被秦素的到來打斷了，現在兩人都沒什么心情再訴衷腸。他們只是緊緊握著手，沉默地陪著彼此。

    時間流逝得飛快，眼見天都要黑了，霍燃起身要走。

    “醫生說你明天可以出院了，我來接你。”

    蘇橋拉住他的袖子，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像獲得了勇氣一般小聲說：“霍燃，我愛你。如果你不告白，就讓我先說吧。”

    她為什么要抱著可笑的自尊，放走愛情呢？她想重新嘗試一次。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再把我甩了？”他回過頭，輕笑出聲。

    蘇橋愣住了，這句話聽著怎么那么耳熟呢？等他走了，她才緩過神來，這不是自己直播的時候跟觀眾說的話嗎？怎么會被傳出去？

    她慌忙打開次元站app，翻了翻自己的粉絲列表。

    “難道霍燃關注了我？”蘇橋羞憤地想撞墻，幾萬的粉絲，她哪里找得出哪個是霍燃。

    蘇莞拎著慰問品進來，看她焦急地翻著手機，還以為發生了大事，連忙問：“出什么事了？”

    “我覺得好丟臉。”蘇橋用被子一蒙頭，嗚嗚咽咽起來。

    蘇莞上來抱住她，拍拍背，這是自己第一次這樣安慰人，說：“別怕，都過去了。昨天晚上真是把人嚇死了，還好沒出事，否則我絕對饒不了那個人。”

    蘇橋難得享受姐姐的溫柔，腦袋靠在她的胸口，吸了吸鼻子：“姐姐，我還是好喜歡霍燃怎么辦？”

    “那就把他追回來，追不回來的話，我把他打暈了送進你的房間，怎么樣？”

    聽姐姐講笑話，蘇橋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晚上，蘇橋躺在病床上，滿腦子都是霍燃和他說的那句話，實在是睡不著。

    她又想到了“歐拉公式”，一失眠全靠他的視頻活命。她進入他的空間，發現他正在直播，點進去，看到這次他的紙上空白一片，沒有一個公式。

    她發了一條彈幕：今天你怎么不做題了？up主，我指著你活命呢。

    突然，他修長的手指在紙上開始寫字，他的字很好看，應該是練過書法，給人美的享受。

    “我給了一只鳥兒自由，但是當她飛走以后，我才發現，沒有鳥的陪伴，實在是太寂寞了。”

    蘇橋看著這句話，始終猜不透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歌詞？她正想發彈幕，發現他又寫下了新的文字：“蘇橋，我知道你在看我直播，終于等到你了。”

    有人跟自己同名同姓嗎？蘇橋的心臟仿佛被狠狠擊中了一般，差點忘記跳動。

    “一直以來，我被束縛在陰影中，從來沒有跟你袒露過我的心跡，我一直以為你會懂，但是好像是我太自負了。我一直期待著，從新的起點出發，沒有任何猶疑和猜忌，彼此坦誠相待。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是只屬于你的。我愛你，蘇橋，這句話，我只能對你一個人說。總有一天，我會親口告訴你，我愛你。但現在，你能接受只到這種程度的我嗎？”

    蘇橋的心臟隨著他的每一個字起伏跳動著，她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卻又不敢承認。

    那雙手突然拿出了一個戒指盒，打開是一枚男士戒指，蘇橋認出來了，那是自己留在霍燃家中的螺帽戒指。

    手機突然傳出了聲音，無比熟悉，歐拉公式第一次開了麥。

    “蘇橋，我一直在你的身邊，從沒有離開過。很抱歉，之前我答應了分手。你有你的戰爭，而我也有我的戰爭，這段時間我從未想過放棄。我想以全新的霍燃接近你，現在是收下這枚戒指的時候了。”說著，他為自己戴上了戒指，尺寸正好，他的笑聲從網絡那頭傳來，“我戴上了，如果你現在猜到我是誰，就給我打一個電話。”

    蘇橋越發覺得自己愛哭了，居然看個視頻就哭成這樣。她終于等到了霍燃的告白，雖然是手寫的“我愛你”，但是足夠了。再多的痛苦，在這句告白面前都變得無足輕重。

    她放棄了所有的矜持，擦著眼淚撥出了電話。

    “霍燃，你是白癡嗎？”

    霍燃輕笑出聲：“你看到了，那你還愿意和我重新開始嗎？”

    “嗯，我愛你。”

    “總有一天，我會親口告訴你，你愿意等我嗎？”

    “我就勉強等等吧。”

    霍燃終于袒露了心跡，將父親的事和盤托出。蘇橋才明白，原來他一直有個心結。

    “所以你之前去醫院，是去看心理醫生，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原來你知道呀，我還等著你慰問我呢，沒想到你最后什么表示都沒有。”

    蘇橋抽泣著，用命令式的口吻說：“以后，我們都坦率一點，好嗎？我會每一天都告訴你，我愛你，直到你適應這句話為止。”

    “好，你說吧，我會好好聽著的。”

    “我愛你。”蘇橋又哭又笑，重復了好幾遍。

    “這次不鬧了？之前誰先說分手來著，說是我影響了你的工作，現在又想吃回頭草？”霍燃開始翻舊賬。

    蘇橋決定再也不執著于自己那一點可憐的自尊：“不怕，誰敢說，就讓他們說吧。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又管不著人家。我要做霍太太，誰也不許跟我搶。”

    “這話好像是秦素說過的吧，你以前不是討厭她嗎？”

    “現在我覺得她特別酷。霍燃你的眼光真的不行，那么好的女人不要，偏偏要我，我有那么好嗎？”

    “你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得意，是，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以后誰再叫我霍先生，我就跟誰急，我是蘇先生，嫁給你了。”

    深夜里，某病房里傳出了哈哈大笑聲，有人過來敲門，讓她小聲點。

    蘇橋再也哭不出來了，現在滿心的甜蜜只想快點見到他：“霍燃，你真的變了，那個心理醫生也太厲害了吧，不會把你的靈魂給換了吧？”

    “如果霍燃不是以前的霍燃，你還要嗎？”他問了昨天她沒有回答的問題。

    蘇橋停頓了一下，堅定不移地回答道：“要，只要是你，變成什么樣我都要。”

    蘇橋出院回家休養了幾天，霍燃每天都來陪她，兩人膩歪在一起，讓蘇家父母都有些忍不了了：“蘇橋，你走吧，留不住了。”

    哪有父母整天催著她趕緊搬出去的，她有點不樂意，戀愛還沒談夠，霍燃還沒有重新求婚，她還沒做好準備，哪有那么容易就嫁人。

    “你不用上班嗎？”

    “我爸回來了，說要留時間給我談戀愛，不能辜負他的好意吧。”霍燃在床上抱著她，和她一起看著漫畫書，以前完全不屑于做的事，他現在做得得心應手。

    醫生說，讓他敞開心扉，不要壓抑自己。他試了一下，想做就做的感覺還真是挺不錯的。

    他低頭，狠狠地啄了一下她的臉頰。

    蘇橋捂著胸口，甜蜜得快要暈過去了：“請老天爺別再讓以前那個霍燃回來了。”

    霍燃捏住她的鼻子，齜著牙說：“你把這句話吞回去，說好不論什么樣的都喜歡呢。”他第一次明白，原來真心愛上一個人，一切都會無師自通。

    兩人吵鬧著，突然安靜下來。蘇橋合上書，問他：“你到底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我得急性胰腺炎搶救完醒來的時候，看到你為我哭的時候，我就心動了。”他深情地注視著她的眼睛，正如那天采訪時專注的眼神一般。

    蘇橋詫然：“你真的是從那個時候喜歡我的？”

    “別人說女人愛說違心話，男人難道就不可以嗎？”

    霍燃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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