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揚書魅影》
楚飛揚擔(dān)心君書影體內(nèi)余毒未清,勸他再等些時日。君書影卻是一刻也呆不住了。楚飛揚無法,只得即刻起程。
司空月執(zhí)意要同去,被君書影幾句冷語噎住,氣沖沖地離了天一教,不知是回了他的苗疆,還是自己去了中原。
青狼倒是頗為大方地為他們備了一輛華美舒適的馬車,笑吟吟地說都是為了孩子著想。君書影黑了一張臉,卻也沒有拒絕。既然能讓自己舒服些,何苦趕著受罪。挺著個七個月的肚子,再加上那東西每天都要翻江倒海似地鬧騰一番,的確不是好受的事。
君書影著緊地日夜趕路,有了馬車也不愿意再投宿,臉上是毫不遮掩的迫切和擔(dān)憂。楚飛揚暗暗嘆氣。這人,那高放好好地在他身邊時他把人視如草芥,非要到了這種時候又著急起來。如果高放真的死了,他怕是要念一輩子了。也不知高放是值還是不值。
天近七月,天氣欲發(fā)地炎熱起來。兩人馬不停蹄,一刻也不敢耽擱,雖不如騎馬來得快,卻也很快鄰近了朗月山。
路上的這幾日,每回都是宿住在荒郊野外。楚飛揚倒是蚊蟲不侵,君書影可遭了罪,黑白的大花蚊子幾乎無孔不入。君書影也顧不得嫌熱,索性夜夜都拿了披風(fēng)把自己從頭到腳扎個嚴(yán)嚴(yán)實實。
天近午夜,兩人才剛剛把車停了下來。這里離朗月山還有將近一天半的路程。楚飛揚把辛苦狂奔了一天的馬解下來,牽到不遠處的小河邊飲馬。又撿了柴生了火,把路上打到的野雞拿出來清理干凈架上了火。
君書影又拿出披風(fēng)如法炮制。楚飛揚翻完了火上的雞肉,百無聊賴地看著他的動作,實在覺得好笑,便毫無顧忌地笑出聲來。君書影好不容易把自己包好,楚飛揚的笑聲讓他皺了眉頭,卻只拿露在外面的烏黑眼睛不屑地撇了他一眼,不作理會。
楚飛揚笑夠了,拿木柴撥了撥火,幾片火星飛濺,火上面架著的肉正滋滋作響地散發(fā)著香味。
君書影坐在遠離火堆的地方。楚飛揚看去,只能看到黑黑的一團。那一刻總有種想沖過去抱抱揉揉的沖動。楚飛揚忙低了眼。
在溫泉里他對君書影的那個一時腦子進水的親吻,卻像打開了某種機關(guān),釋放出一些他無法控制的情緒,像堤壩決堤一樣,一發(fā)不可收拾。
楚飛揚不怕承認(rèn)自己愛上一個男人,只是這個人若是君書影,他就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了。
君書影顯然已經(jīng)不記得那個突兀的親吻,否則他怎可能一副若無其事的無辜模樣。楚飛揚不知該慶幸這給自己省了一堆麻煩,還是該怨念如今只有他一人暗自糾結(jié)。
肉香越發(fā)濃烈起來,楚飛揚把火上的肉拿近來瞧了瞧,起身走到君書影面前遞給他:“給你,烤好了?!?
君書影抬起一只手接過。忽明忽滅的火光照映下,那只手修長白晰漂亮得驚人。楚飛揚忽然覺得視線很難移開。
君書影抬起頭,疑惑地看了一眼仍杵在原地的楚飛揚。兩扇睫毛在那臉上映下的淡淡影子讓楚飛揚又是一陣心悸。楚飛揚偏了一下視線,開口仍是一派云淡風(fēng)輕:“這兩天趕路趕得急了,你覺得怎樣?”
君書影怪異地看了他兩眼,挑高了一邊眉毛。楚飛揚知道那是他又要刻薄人的表情。但如今,即便只是這樣一個討人嫌的樣子,也能讓他心癢難耐。這簡直太驚悚了。楚飛揚嘴角泛起一絲絲苦笑。
君書影還沒出聲,卻突然悶哼了一聲苦皺起眉頭。楚飛揚忙蹲了下來,扳著君書影的肩膀急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君書影把手里的肉塞給楚飛揚,深深呼了一口氣,道:“你不用管。我等下就好了?!?
楚飛揚把肉丟在一邊,又扶上君書影,想了想,恍然道:”是孩子吧?!”要是別的傷痛,君書影是斷然不會跟他客氣,恨不得耗盡他的內(nèi)力才好。
君書影一窒,陰沉道:“你敢再笑我割了你的舌頭?!?
楚飛揚放在君書影肩頭的手握緊了緊,沉靜片刻道:“讓我……看看。”
君書影面上已是冷汗岑岑,他咬緊牙恨道:“滾開!”
楚飛揚感到手下的身體有些微顫,擰眉道:“難道你每次胎動都如此疼痛?讓我看看!”
楚飛揚說著去解君書影的披風(fēng),君書影也懶得再跟他作對。橫豎他在楚飛揚面前早已出盡丑相,也不差這一回了。等他找回高放,得回內(nèi)力,奪回他失去的一切,這些他受過的恥辱,總要全部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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