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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荒誕情話。-《合法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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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堂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直接把白仰月給打懵了。這到底什么情況?

    一雙眼氣得發紅,風堂直覺認為是自己搞錯了。但他不想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表現得過于明顯……

    封路凜能耐啊。還真跟小隊員住一塊兒了?上次還說找不到路,誆誰?但也感覺不是這么回事兒,封路凜對自己好的那樣子,不像裝的。

    “什么見家長?啊?”白仰月懵住,“哪啥啊,我還沒談戀愛呢……”

    風堂一聽這句清醒了一半,咬咬牙,把臉轉向旁邊。他發過呆,問話的聲音倒利了些:“那你,現在要去哪里?”

    白仰月目光被牽引到他臉上,刺得不敢吭聲。

    思緒混沌過后,白仰月智商忽然上線,沒回答問題,開始手忙腳亂地解釋:“我真的……我跟凜隊什么都沒有!我就過來住幾天,明兒就搬走!不對,今晚我就搬走,馬不停蹄地走。”

    風堂加一句:“頭也不回地走。”

    白仰月接著說:“大步流星地走。”

    風堂又說:“好,一江春水向東流地走。”

    白仰月:“千方百計地走。”

    風堂一拍車前引擎蓋:“他還不允許你走?!”

    他拍完看了看發紅的掌心,一閉眼。操……我……手真疼。

    “不是不是,我就是順口一接,”白仰月這下放松了,說瞎話不打草稿,繼續編,“凜隊巴不得我趕緊走呢,我房租也交不起,就賴在他家,吃他的用他的,我都還挺不好意思。但每天垃圾都是我倒,碗也我洗……”

    風堂突然問:“他衣服你洗嗎?”

    “對啊……不不不,那倒不是。”白仰月悟出醋味兒了,立刻改口,邊搖頭邊感嘆。時運不濟啊。

    他想想,又畫蛇添足道:“凜隊挺愛干凈的。”

    風堂看他警服都還沒換下來,一腦門兒臟汗,不像是才從家里出來,倒應該是回來拿東西的。

    就這么站著看他,風堂還是那一句話:“你現在去哪里?”

    “我去第一醫院,我們隊一哥們兒腿斷了。”白仰月吸吸鼻子,總覺得自己闖禍,“關于凜隊,我覺得我還可以起死回生幾句……”

    “不用了,我去跟封路凜殺一儆百。”從兜里摸了車鑰匙來轉,風堂下巴一揚,招呼他,“你上車。”

    白仰月愣了:“啊?”

    “我送你去醫院,你別騎車。你累得臉面兒青黑,等會兒翻路上了,指不定誰要心疼。”

    風堂說完,想咬舌自盡。他覺得自己有點兒過了。這就是一個亂吃飛醋的事,扯上別人摻合什么啊!

    “誰心疼我?”白仰月傻乎乎的,“騎車摔跤那不是經常的嗎?哎呀,我們經常在路上騎著騎著,感覺下一秒就得飛出去!”

    “行了行了……”

    風堂把車門大敞開,見白仰月還站在那處,失笑道:“你快上車啊,愣著做什么?我跟你們隊長認識,幫幫他隊員怎么了?”

    畢竟穿著警服,白仰月還是謹慎:“可,您這又不順路……”

    “順路。”風堂說完,接過他手里拎的日用品袋子,朝內看了眼,嘆道,“你們真不容易。”

    白仰月這才瞧了眼他的車牌照,被唬得一愣,吞口唾沫:“這車不是普通的車啊……”

    凜隊還有這么厲害的朋友!牛逼!

    白仰月他們是畢了業就在基層開始干的,偶爾見過幾個干部,都沒見過車牌這么“招搖”的。一排豎杠閃瞎人眼,第一個字母又像在昭示車主的身份。這車,都是傳聞中的“那些人”才開得上。白仰月聽過前任領導做的一些事跡,眼中這輛車頓時神圣起來。

    按理說,按風堂前幾年的高調程度,市里這些體制內的人都應該認識風堂,但白仰月才來,成天又屬于不在狀態那一類,只隱隱約約有點印象。他看看風堂,拿出口袋里一件外套攏在警服外,緊張得坐直了身子。

    風堂用余光注意到白仰月的緊張情緒,笑了笑,絲毫不介意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說完,風堂伸手去開車內空調,繼續講:免貴姓風,我不知道風往哪個方向吹的’風’。”

    白仰月又傻了:“那往哪個方向吹啊?”

    風堂說:“愛往哪兒往哪兒唄。”

    白仰月心中一咯噔,冷靜道:“風先生好。我叫白仰月,市內交警分局第四支隊隊員,本地人。二十,二十多了。”

    “二十幾啊。”風堂笑著,“年紀小怕人說么?”

    白仰月別過臉看窗外,不自在道:“就,就二十幾唄。”

    “仰頭的仰,月亮的月。我爸生我的時候,不對,我媽生我的時候,我爸在仰頭看月亮。因為他想要女兒,覺得得求嫦娥。然后是個兒子,所以叫白仰月。”

    聽這小孩兒冷不丁補充一段,風堂差點一個急剎車笑岔氣。

    風堂質疑他:“你爸不姓白嗎?”

    “我媽姓白。”白仰月嘆氣道,但他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他想起風堂的名字,鼓起勇氣夸贊道,“噯……你名字真好聽。是什么寓意?”

    “牛逼。”

    風堂拽過中控臺卡的礦泉水,咬開瓶蓋,朗聲道:“威風堂堂。”

    兩個人一路上東拉西扯,講了好多讓封路凜一個頭八個大的話。開了十多分鐘到第一醫院,白仰月一路惹得風堂大笑不止,相處得還挺和諧。

    風堂一停車,就杵在車內抽煙。把車窗開了條縫,他張嘴往外吐息。

    他目送了白仰月進去,自己倒沒跟著。

    城市日夜人來人往,但醫院門口常常最能令他想去妄談生死。

    風堂開車門下來,站在一處賣車厘子的攤販旁,看住院部大樓外人生百態,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他這幾年來醫院多次,也數次慶幸,兒童醫院和這些是隔開的。

    偶爾在醫院上空看到被患兒失手放飛的卡通氣球,風堂會難受幾秒。

    風堂站了會兒,將一根煙抽完,把它掐滅在垃圾桶上。他決心要戒煙。

    每次到醫院來,他就這么些個想法……照顧好柳女士,幫賀情多擋酒,讓蘭洲少出差,自己少抽點兒煙。現在或許又多了一個。

    風堂希望某個帥得城區驚天動地的酷交警,離馬路上的危險遠一點……

    跟自己,再近一點。

    但是今兒的帳,他還沒跟那人好好地算。小白幾句話是給解釋清楚了,但風堂是什么人精,一聽就知道是編的。風堂難得信任誰,一信了封路凜就是百分之一百,再強的疑心也慢慢溶解,就要等著封路凜自個兒來說清楚。

    小白交接完班,一回隊里就貓座位上,神神秘秘地瞧封路凜。

    后者自然感覺到了這眼神,直接問:“我臉上寫你名兒了?”

    不,不是。白仰月簡直欲哭無淚,沒地兒解釋。他都不知道到了風堂那兒,說給封路凜會不會跟自己的版本一樣,決定先下手為強。

    白仰月朝封路凜勾勾手。封路凜還正靠在裝資料的鐵柜邊,低頭綁武裝帶。

    小白招呼他幾次,他點點頭說等會兒,儀容儀表更重要。還得先把帶子扣了。

    白仰月小聲道:“嗨……凜隊。是風堂的事。”

    看他賊兮兮的樣兒,封路凜愣住,下意識覺得白仰月扯風堂的事兒準沒個好的。

    封路凜打個哈欠,虎口扣在腰帶上,挑眉道:“趕緊的,給我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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