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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危樓(一)。-《合法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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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別扭!我跟你說,談戀愛就是得鬧一點兒,才有意思,但……”

    賀情說著一個箭步沖出來,認真說:“傷害自己就不行了!”

    “沒鬧,他對我不來電。還玩兒我。”

    岑七笑容古怪,風堂看得胸悶。

    風堂從兜里摸一包煙出來,賀情立刻往前又一點兒。風堂跟著挪步,越來越近了。

    “我,”風堂忽然開口講自己的事情,也不顧周圍還有其他人在了,話說得斷斷續續,略有些更噎:“我男朋友,對我,最開始,好像也不怎么,不怎么真心實意。”

    岑七的目光追著風堂的煙盒跑:“什么煙?”

    “raison,奶味的。”

    風堂說完,掐出一根,夾在手指間,想都沒想,伸胳膊就遞過去,面上帶笑:“以前在你會所,不就有人愛抽這個嗎?拿著。”

    岑七沒想到他直接過來,于是往后退半步,換得文雀一聲尖叫——

    風堂連拉帶拽,觸碰到軟乎乎的藕臂,再拖扯著小姑娘的裙擺,硬是就著系帶把人狠狠扯過來!

    “哥,哥……”

    小女孩兒怯懦地喊,也不知道是在叫風堂,還是叫岑七。

    文雀被一拉過來,岑七放了手,風堂抱著文雀滾跌在天臺的磚瓦上,手臂落到碎磚上磕碰出血。

    賀情連忙沖上前抱過文雀交給消防官兵,跪下來把風堂往回拖:“你他媽不要命……”

    風堂不管,猛地一抬頭,見岑七一人站在那里,笑得極為扭曲:“哇,我妹妹這么小,就有人愿意為她拼命了。風堂,我剛剛要是把你拽著扔下去,你說會怎么樣?”

    “能怎么樣?”風堂笑了,“不過是今天再多下一場雨。你也一樣。”

    “風堂,你真的跟那個交警在一起了?”

    岑七的話題忽然回過去,“我還正在懷疑,為什么我們俱樂部里好多事情老被查到、老被條子堵截?上次,我被抄家也是因為你了解內幕,朝上面舉報了吧?原來是你啊……你一早就想報復我!”

    “什么抄家?”風堂愣了。

    他確實暗中跟進過不少岑七的事情,但都是因為岑家近幾年把手伸到了中航以及交通上。而且風堂的“針對性”也只限于“地下飆車”,之外的事情他并沒有多做深入。

    “還裝?我都要死的人了,”岑七挽起衣袖,慢條斯理地:“我活得太容易了,所以我想,死得困難一些。”

    不錯,從高空墜下去摔個粉碎,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文雀已被安置送下樓,整個天臺上就剩下賀情、岑七、風堂,以及幾名救援人員。但因為樓層過高,消防不可能從后攀爬上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看能不能說服輕生者。

    “我被家庭放棄了,被喜歡的人拒絕了,還有什么意思呢。”

    岑七念叨著,徐徐轉過身。

    他一張開手,樓下驚呼聲四起,那陣仗,風堂幾乎不用想,都知道已經聚集了多少人。

    行吧。

    風堂狠吸一口氣,怒道:“我爸!前兩年死于一起車禍,全市都知道,甚至全國都知道——我不信那是意外,我就去查,我查到了那天負責執行任務的領頭人!”

    “堂哥,”賀情聽他直接就這么說,驚了,連忙拉他:“你別……”

    “我跟到他家門口去,被一個陌生男人制伏,不了了之!我回了市里,每天心如死灰,決定要洗心革面,成為更好的人給我爸媽看看,”風堂像被風沙迷住了眼,眶內疼得發脹,有眼淚了他又不敢去擦,“兩年后,我又在同一個時間段,遇到了我以為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賀情牽他手:“堂哥……”

    “我和他相處了大半年,他也很愛我。”

    風堂見岑七不動了,繼續說,“現在卻有人告訴我,他就是那個領頭人的親生兒子!他就是那個曾經讓我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人。”

    話說至此,風堂已經不冷靜了:“我那么喜歡他!他也那么喜歡我!但是現在有人來跟我說,他爸可能就是當年殺了我爸的兇手!殺父之仇!”

    “他不是……”賀情覺得自己的話語已經沒多少用,但還是輕言細語地勸哄,“你先冷靜,我們在這兒不談那些。”

    “沒有人能證明封路凜不是,”風堂重復,他甚至覺得眼上的疤痕都開裂了,“沒有人。”

    他徹底地,將自己壓抑多日的憤怒和痛苦發泄了出來。

    嘶吼果然管用。

    賀情完全知道風堂這人吃軟不吃硬,用手心糊上他臉,又哄道:“你,你等封路凜回來,讓他跟你解釋,好嗎?你現在先別哭啊,風大也不是這么給吹的……”

    “我沒哭,”風堂側過臉,眼里一片通紅,咬牙,“我就是難受,恨我自己舍不得他。”

    岑七越聽越想笑,竟然大聲吼道:“風堂!這都是命!我死也是命,你們今天誰也別攔我!”

    “你他媽下來!”風堂腿長,直接一步邁上大露臺,“我跳!”

    他這步上去,直接站在了離岑七僅僅三米遠的地方,好像一伸手就能夠著。

    入目,三千城市煙火盡收眼底。他還是第一次在白天見到這種景色。

    被玻璃反射的陽光、漂浮在灰色天穹之下的云朵,竟也別樣地“美”。

    “得,按你的說法,我也沒什么好活了。”

    風堂故作輕松,其實腿已經有些許發軟了。

    畢竟生死攸關之時,他半點沖動都馬虎不得。他慢慢站直身子,喉頭更噎得厲害,說故意刺激岑七的話:“你牛逼,你今天跳下去,死了第一個見的還是我!”

    岑七慢慢地退步,他也傻了:“你他媽什么毛病?”

    “不是,堂哥!你跟著摻合什么!”

    我操,這兩個人怎么還自己比拼著跳上了?!

    賀情沒見過這情況,完全愣在原地,聽著那邊消防官兵的傳呼機內傳來領地大廈門口民警的怒吼:“你們在搞什么怎么上去兩個了!”

    “讓開!我上去!”傳呼機內是遲刃青的聲音。

    但如今情況緊急,民警不敢再隨便放人,賀情自然也知道這個理兒,一雙眼死死盯著風堂:“你救一個文雀是救,你別他媽心大善良到把自己搭上去……”

    其實失戀過的人都知道,偶爾有一時一刻痛苦至極時,“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想法會有,但大多一閃即逝。

    風堂如今站在數米高空,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這是做戲給岑七看不錯,但他真的有點能理解那些輕生者了。

    這么高的樓,好像跳下去,就能長出翅膀,飛到另一個世界去。

    “去死的是我不是你!”

    岑七急了,“你再往后靠點兒也沒用,我在等一個時間,時間到了,我的信仰到了,我就跳……”

    “你等著誰來渡你呢?”風堂冷笑,“岑七,你趕著想要去死的樣子,好像一個懦夫。”

    露臺上兩個人對峙著,賀情也趴在地上想慢慢去扯風堂的褲腿,他簡直要被這個發小弄瘋了。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風堂只是冒險去想把岑七給“激”回來,但還是嚇得一身冷汗,怕岑七這兔崽子一個想不開,連拽著風堂一起跳下去怎么辦?

    他隔救援人員近,模糊聽見對講機內傳來一個熟悉男聲。

    “我是他男朋友。”

    緊接著,沒過一分鐘,那露臺上的兩個“輕生人員”都開始抓著衣服拽上了,天臺入口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

    “風堂!”

    風堂聽見這聲音,渾身一震,猛地回頭。

    完了,是封路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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