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遠處的山巒帶了一層灰白色的朦朧感。 連呼吸都帶著陣陣寒氣。 他大舅指著遠處說:“你媽的墳就在那片上的背后,今天日期我跟辭東看過了,很合適。”然后指著路邊的幾個中年男人說:“石碑這幾個大哥會幫忙,九點出發。” 岑景一腦袋空白聽著。 他知道有些地方對這種事還挺講究,但是看日期連碑文什么的都提前弄好了。 岑景一無所知。 他帶著一些補償和對原身的愧疚來的,但是臨到頭了,發現自己其實也就是跟著走的人。 賀辭東安排了所有事。 真心或許不見得有多少,有賀辭東在的行程,倒是充分展現了他的執行力。 臨出門前,岑景發現岑春城不知道何時湊到了賀辭東面前,和他說著什么。 這人跟了一路,現在看來是要努力了。 等提著東西走出一截了,岑景問賀辭東:“岑春城找你說什么?” “無非就是那些事。” 岑景了然,“你應了?” 一直不出手,要拖著免不了也需要妥協一些東西。 賀辭東斜了他一眼,“當然不。岑耀忠黔驢技窮了。” 岑景就說剛剛岑春城臉色不對,現在人都沒跟上來。 賀辭東:“從這里回東城,差不多也就結束了,以后你不會再見著他。” 岑景是挺煩岑耀忠三五不時給他找事,這次來這邊完全是戳中他內心深處的某一點。但要是總這么搞,賀辭東再不動手,他也勢必要采取措施。 兩個小時后。 山頂的風比山坳大的多,吹在臉上有種刀割的刺痛。 岑景插著兜站在一塊墓碑前,看著照片上的女人。 很漂亮,比岑景以為的還要漂亮很多。 照片看起來也很年輕,眉眼和岑景有三分相似。 說岑景像母親的這個說法并沒有錯。 估計每年岑景的表親他們都會上來祭拜,所以周圍也并不算荒涼,整個過程花費時間不長,岑景幾乎一句話沒說。 他沒磕頭,沒燒紙。 直到離開都宛如一個局外人。 下山的路比上來困難,岑景從一開始和賀辭東并排到被他強制要求走在前面。 岑景:“你怎么也一句話不說?” “不知道說什么。”賀辭東站在一塊小路的石板上,頓了頓。 岑景:“也是。” 說到底,他們兩個人跟李美蘭都沒有絲毫關系,真正有關系的是另外一個。 即便在岑景的印象中,那只是個從不曾接觸的紙片人。 對賀辭東來說,那是個他即便喝多了,都不想讓對方靠近的人。 但此刻他就在中間。 這一趟行程結束,好像也隨風散掉了。 岑景有種輕松感,好像連那些因為這個身份一開始帶來的種種敵對和艱難都變得不那么所謂了。 賀辭東看著他側臉。 岑景轉頭投去疑問的視線。 賀辭東搖頭,笑了下:“走吧。” 他們并沒有計劃在豐禹村待多久,下午啟程回去,預計半夜能到。 畢竟都不是閑人。 意外的是岑春城居然一句抱怨也沒有,還以趕路為由,提前半小時先走了。 上了車,岑景裝好大表舅一家非要讓他帶回去的特產,轉手遞出去一封紅包。 結果對方連連推手說:“你們可真是,辭東一早就給過了,你怎么還給。” 岑景轉頭看了一眼駕駛位的賀辭東, 還是把自己那封塞出去。 回程換了一條路走,下午四點左右,車子繞過一大段臨山公路。 賀辭東技術很好,一路四平八穩。 岑景也說過換他開被拒絕了。 就在繞過一個大彎的時候,岑景本能發現旁邊的賀辭東神色不對。 “怎么回事?”岑景問。 賀辭東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說了句:“出發前,或許我應該答應你讓你自己開一輛。” 他隨即給出答案:“車被動過手腳。” 岑景當即就明白是誰了。 岑春城蠢是夠蠢,但架不住熊膽壯。 臨到頭了干脆來一盤大的,只要賀辭東死了,一切問題都將不存在。 別說岑家企業,“時渡”都將群龍無首。 岑景冷靜得過分,他說:“沒事,婚都沒離完,我可不想和你葬在一起。” 賀辭東突然就笑了。 抬下巴示意他,“抓穩。”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