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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不是了，您說笑了。”方臉男人已經(jīng)后悔萬分，陪著笑臉說。

    僰安秋不置可否地冷冷一笑。

    現(xiàn)場的氣氛冷了下來，一直到慈善晚會進(jìn)入自由交流的尾聲時(shí)也沒重新熱絡(luò)起來。

    薄熒痛快地寫了支票，讓服務(wù)人員把她巨資買下的畫作送回扁舟臺去。

    大廳里的圓桌上已經(jīng)開始上熱盤，但更多的人是端著酒杯在四處走動，薄熒將簽字筆還給服務(wù)人員，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到座位時(shí)，那個曾坐在程遐身邊的少女已經(jīng)一溜煙地小跑來到了她的面前。

    “薄熒，你是薄熒！”她眼冒星星地看著薄熒。

    薄熒靜靜地注視著她，有好幾秒的時(shí)間都沒有說話，她的嘴角依然噙著剛剛面對服務(wù)人員的微笑，但是那雙狹長動人的眸子卻絲毫感情也沒有，就像是地面上平直無盡的隧洞，抑或是宇宙中寂靜深邃的黑洞，僰昭感受到薄熒眼中不同尋常的冷漠，心里一顫，神情也瑟縮了一些，而就在此時(shí)，那個讓她害怕的目光仿佛只是一時(shí)的錯覺，薄熒已經(jīng)對她露出溫柔的微笑：

    “請問你是……？”

    “我……我叫僰昭，我是你的忠實(shí)粉絲！”僰昭鼓起勇氣，撲閃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薄熒。

    “謝謝你的支持。”薄熒溫柔笑道。

    “我……”僰昭得到鼓舞，興奮地還想說什么，身后已經(jīng)傳來一聲難掩憤怒的嚴(yán)厲斥責(zé)：“僰昭！我和你媽媽說了什么你都忘了嗎？！”

    “舅舅……”僰昭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僰安秋：“那些丑聞都澄清了，薄熒不是……”

    “別狡辯！給我回去！”僰安秋怒聲說。

    僰昭臉色白了又紅，一跺腳，委屈地朝秦家三父子跑了過去。

    少女的靈魂簡單又干凈，笑時(shí)眼睛也在笑，不高興時(shí)眼睛也閃著委屈，她徑直跑向了秦家三父子中的程遐，仰著頭一臉委屈地向他說著什么，量身定做的白色小禮裙暗含心機(jī)設(shè)計(jì)，褶皺定型的波浪裙擺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輕輕晃動，忽隱忽現(xiàn)著裙下少女美好的絕對領(lǐng)域。

    她是那么美好。

    是薄熒夢想成為的樣子。

    是她原本應(yīng)該成為的樣子。

    “他們憑什么能夠在拋棄你之后心安理得的開始幸福的新生？”x低沉冰冷的聲音在她心中直接響起。

    她感覺身體里有一條地下河流，隨著心臟的每一次舒張，將陰冷的水流泵到四肢百骸。

    “你……”僰安秋驚疑不定地盯著薄熒，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樣子。

    薄熒看著他忐忑不安的表情，半晌后才慢慢揚(yáng)起嘴角，她的表情依然是溫柔的，聲音卻冷得像是剛從寒冰臘月的水井里打撈出來：

    “怎么了，難道十四年未見，你就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薄熒微笑著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從口中吐出冰冷的兩個字：

    “爸、爸？”

    僰安秋臉色一白，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周圍有沒有人聽到。

    薄熒看著他將白著的臉重新轉(zhuǎn)向她：“你先出去等我，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除了這里，我哪兒也不去。”薄熒露著如常的微笑。

    “你——！”僰安秋剛剛露出怒顏，薄熒就柔聲提醒道：“注意你的表情，你也不想明天的新聞里出現(xiàn)什么奇怪的東西吧？”

    “你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怕？！要是出現(xiàn)丑聞，第一個毀掉的就是你！”僰安秋咬牙說道。

    “我還有什么可怕的？”薄熒微微一笑，宛如春風(fēng)：“生命——我本就是不知道能活多久的人；事業(yè)——我已經(jīng)毀過一次了；愛情——我沒有；親情——我也沒有，我孑然一身，我毫無牽掛。”

    “你告訴我，我有什么可害怕的？”薄熒神色平靜地微笑。

    僰安秋忽然揚(yáng)起勉強(qiáng)的笑容，朝身邊走過的一個男性高官舉了舉杯，對方?jīng)]有插入談話，只是留下了一個因?yàn)檫@個組合而產(chǎn)生的八卦眼神。

    “你來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僰安秋盯著薄熒，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緊咬的牙縫外蹦。

    他的神情在句尾的時(shí)候忽然大變：“你不會是真的來找程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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