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驚得張大了嘴,眼里的不滿徹底掩蓋下去,只剩悔恨與激動。 橙兒氣不過,替小姐抱不平:“小姐,這死丫頭可是剛剛出賣您了,您想沒想過當時多危險,還好來的是墨將軍,本身與您就有婚約,換個旁的男子,您這次就兇多吉少了!哪怕不會被浸豬籠,將來也無顏留在京中生活呀!” 若不是小姐攔著,橙兒打死小草的心都有! “可她弟弟確實是因我而死。” 說起這個,江子鳶忽然面色一沉,看向橙兒:“你還記得半年前石頭出事那天嗎?如果我沒記錯,當時帕子是在我帕扣上系著的,即便我當時生氣,摔打碗碟,帕子也不該被風就能吹走吧?” 當時原身被氣昏了頭,沒有在意這個細節,但江子鳶復盤這份回憶時,卻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留意到這一點。 恰好她今日穿的衣服也有帕扣,上面系著橙兒精心準備的白色帕子。 江子鳶用力扯了扯,帕子一頭有個吊環,牢固的穿在帕扣上,不解開帕扣,根本扯不下來。 而帕扣解開需要技巧,必須往上一提,再往外拉才能打來,同樣不會隨著劇烈的動作自己掙脫開。 橙兒不愧是大丫鬟,極其會察言觀色,看到江子鳶神色不對立刻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當日有人刻意解開了帕扣,將公主留給您的帕子隨風扔了出去?!” 江子鳶沒確認也沒否認,只是問:“當時站在帕扣一側的,是誰?” 橙兒認真回憶了下,面色微變:“二小姐?” “沒錯,就是二小姐!當時陽光從南邊照射在亭子上,二小姐身為嫡女怕曬,坐在了北面,而南面則是三小姐的位置,當時在帕扣位置的,是二小姐!” 橙兒想明白后,瞬間摩拳擦掌,義憤填膺的從地上揪起小草:“你這憨丫!真正害死石頭的是二小姐!根本不是我們小姐!我們小姐是跋扈,可她沒點名逼石頭下去撈手帕,小姐只是失了母親遺物,著急傷心,想讓大家快些把帕子撈上來!是石頭自己逞強,不會游水還硬跳下去的!你竟還敢為了個下人報復小姐!” 她這一番話明顯是在袒護江子鳶,在橙兒眼里,大小姐做什么都是對的。 江子鳶卻明白,若不是原身平日跋扈慣了,下人們對她畏懼至極,又怎會拼了不會水也要跳下去幫忙撈手帕? 江子鳶占了江大小姐的身子,承了原身的情,自然干不出掉頭就指責原身的事兒來,她能做的,就是盡力彌補原身犯的錯,反正來日方長。 “行了,石頭之死,我脫不了干系,我欠石頭的,我用他母親弟弟的命還,但你背叛我,置我于險境,我也做不到置若罔聞,所以。” 江子鳶看著小草,神色懨懨:“你暫且留在外院繼續當差,待我救出你母親和弟弟,你們三個就走的遠遠的,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 小草本來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背主本就難逃一死,若能救出母親弟弟,那她也算死得其所了,她萬萬沒想到,她犯下這樣的大錯,小姐不僅同意救母親和弟弟,反而還放她出府,還她自由! 接連的驚喜,令她驚懼難安,掩藏在眼底的最后一絲怨恨也煙消云散,她重重跪在地上,狠狠磕了幾個頭,磕的滿頭鮮血,才在橙兒的拉扯下站起身來:“多謝小姐!” “出去吧。” 打發了小草,江子鳶目光在梳妝臺上流連了下,細長手指點點之前不削一顧的嫁妝單,對橙兒道:“帶上,去慶云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