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鳶出了長壽堂便尾隨田氏與江子羽一道往慶云苑走。 這母女二人明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邊往回走,田氏還頻頻回頭,生怕有人注意到她們。 連帶大丫鬟青兒都跟著精神緊繃,一路上時常突然回頭殺回馬槍。 好在江子鳶拍民國諜戰戲的時候學過跟蹤技巧,別看只是演戲需要,但戰時留下的跟蹤技巧,對付深宅大院沒什么經驗的婦道人家綽綽有余。 江子羽仍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如同傀儡走在田氏身邊,走至荷花塘時,江子羽忽然哆嗦一下,回過神來:“母親。” 她嘴唇發干,面色蒼白,布滿紅血絲的雙眼令她看起來有些恐怖。 但她長的嬌柔,以致長壽堂里眾人都覺得她只是被嚇壞了。 “這樣就沒事了?”江子羽顫聲問。 “不然呢?還能有什么事?” “死了兩個丫鬟而已,看把你嚇的,能不能有點出息!”田氏看女兒畏畏縮縮的樣兒便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剛才在長壽堂,羽兒一言不發,幸而老東西顧念江子鳶婚期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憑羽兒剛才的表現,又有姓謝的狐貍精在一旁添油加醋,今日之事不定要怎么收場。 江子羽眼圈紅紅的,像極了受驚的小鹿:“母親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 “行了,母親知道。”不等江子羽把話說完,田氏的食指便抵在女兒嘴唇上,不讓她再說下去。 江子羽頓了頓,聲音一軟:“還好有母親在。” 田氏余怒未消,但看到江子羽可憐兮兮的小臉,心軟下來,到底是自己的親女兒。 她聲音放緩,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四周巡視一圈,看四下無人,才低聲道:“現在知道怕了?當時下手的時候,怎么沒動動腦子?” “母親知道你怪我沒聽你的,把人直接埋了,可你有沒有想過,府中即將有喜事發生,這個節骨眼上死兩個丫鬟,死的還是咱們慶云苑的人,多少人盯著,等著看咱們慶云苑的笑話?” “必然要明路上走一遭,只有當著全府人的面,把事情鬧大,逼你祖母親自下封口令,這件事才能徹底壓下來,否則如你所愿,隨便編個理由草草埋了,江子鳶定然會借機作妖。” “你以為,憑她的性子,埋了就萬事大吉么?她做不出挖墳掘墓的事兒?” 江子羽面色微變,她想到江子鳶那張肆意張揚的臉,囁嚅道:“不不至于吧?她跟那兩個丫鬟又沒什么交情……” 交情是沒有,可憑江子鳶的性子,她若想搞事,別說挖墳掘墓,就是刨人祖墳也不稀奇。 田氏想到什么,忽而面色一沉:“或許,這正是她想看到的。” 江子羽心頭一震,猛地抬起頭來。 “江子鳶?” 她愣了愣,一直壓抑的情緒仿佛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咬牙道:“沒錯!就是江子鳶!是她害我!” “她一定是買通了那兩個賤婢,故意在我面前說那些話刺激我,否則那兩個賤婢怎么會夸她?” “她江子鳶在府中人厭狗棄,要不是仗著父親可憐她,對她多有縱容,誰會拿正眼瞧她,可偏偏雀兒喜兒說她好,說她比我貌美,比我良善,她們怎么可以那么賤?江子鳶打她們一萬次,只要對她們和善一次,她們就覺得江子鳶好了?若不是她們犯賤,我又怎會失手……”江子羽越說越激動,聲音都連帶著大了幾分。 田氏嚇了一跳,急忙捂江子羽的嘴:“小祖宗,你瘋了,生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還使勁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