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婉舒心了,橙兒卻氣的肝疼! 到頭來,大小姐還是心軟幫三小姐,大小姐什么時候能爭氣一回呢? 生氣歸生氣,伺候還是要貼身伺候的。 橙兒跺了跺腳,與藍兒一起跟在江子鳶身后朝菡萏院跑去。 菡萏院折騰半宿,已經(jīng)靜下來了。 只剩下月姨娘的居所里還燃著豆大的油燈,昏黃昏黃的。 院里配備的四個粗使丫鬟才不會守著月姨娘這個不得寵的主子伺候,屋里只剩下江子婉的貼身丫鬟黃兒在給月姨娘喂水。 聽見有人進來,黃兒立即給兩位小姐行禮。 月姨娘面無血色,看到大小姐竟然半夜前來,眼圈瞬間一紅,轉(zhuǎn)過頭去,不敢看大小姐的目光。 她的女兒做出那么忘恩負義的事,她哪里還有臉面對大小姐? 江子鳶心下了然,看來這月姨娘還有點良心,不枉原身與她們親近這么多年。 月姨娘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將從臉上溢出來的愧疚壓下去,才勉強起身,掙扎著在床上跪下,給江子鳶行禮:“一點小毛病,還驚的大小姐深夜前來,奴婢惶恐……” 她深深跪在床上,瞳孔顫栗,臉恨不得扎進床板里。 “姨娘,您怎么起來了?快躺下,大姐姐才不會拘這些虛禮呢。”江子婉心疼的湊過來,不等江子鳶開口,便要扶月姨娘躺下。 月姨娘反手抓住江子婉的手,虛聲呵斥:“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我不過是有點小毛病,你竟敢半夜去驚擾大小姐,我平日就是這么教導你的嗎? “姨娘……”江子婉委屈的拉著月姨娘的手,悶聲道:“女兒也是沒辦法才去求大姐姐的,大姐姐素來與您親近,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大姐姐也會傷心難過……” 說著便更咽起來,這一晚的擔心和委屈已經(jīng)令江子婉如鯁在喉,好不容易請來了大姐姐,姨娘竟然也兇她。 姨娘性情那么和善,可自從知道斷腸草有毒后,姨娘便像換了個人似的,對她冷淡了許多,現(xiàn)在竟然還兇她。 江子婉越想越委屈,淚眼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月姨娘卻不似以往那般柔聲哄她,反而硬邦邦的推開她的手,沉聲道:“歲數(shù)到了,哪有不生病的?便是病死也理所當然,怎能因為大小姐與你親近,就忘了尊卑?” “你今夜因為一點小事便驚動大小姐親自來探望我一個奴婢,改日還敢半夜驚動老太太不成?你這么做,是在……咳咳……折我的壽,明白嗎!” 眼看姨娘動了真怒,又咳出一口鮮血,江子婉神色一緊,慌忙道:“姨娘別氣,婉兒知錯了……” 她咬了咬嘴唇,目光輕輕從江子鳶臉上掠過,低聲道:“婉兒以后定牢記尊卑有別,不敢再隨意驚動大姐姐。” 江子鳶適時笑了笑:“姨娘說的哪里話,自小你看著我長大,現(xiàn)在病了我自當要過來看看,何況我恰好知道姨娘這病因何而起,該如何治療。” “看吧,我就說大姐姐關(guān)心我們。”江子婉擦了擦眼淚,破涕為笑。 月姨娘卻面色一凝,原本就有些發(fā)白的臉更加面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