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溫昕總算真切見識到了人多力量大這句話,特別是這群人里還混著一只一人頂三個諸葛亮的臭皮匠,那力量大得就只能拿可怕來形容了。 距離上次見左駿,時間不覺間已經整整跨了夏秋兩季,除了溫昕肚子里多的那個球外,兩人間的關系絲毫沒變。“左種馬”更是萬年不變的荷爾蒙泛濫的死表情,見到溫昕第一句話就是:“別嫁他了,嫁我吧,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明天就正式進一月了,c市不說冬天能達到寒冬臘月的程度也差不了多少,可就是這種天氣,“種馬”領口露出來的那片大白肉還是讓溫昕眉毛抖了兩下。幾天來一邊忙著查找醫院資料、一邊忙著打發圍在她身旁扮四害嗡嗡嗡的那群人,溫昕的氣場越發淡定了。她輕飄飄丟下句話,轉身朝酒店里走去。 “有礙觀瞻。” 她、厲銘辰以及嚴女士原定是后天的火車去北京,北京軍區總醫院那邊,嚴女士已經聯系好了收治醫生,聽說是全國眼科里數一數二的。今天本來是柚子來電話,說是給他們臨行前踐行,可她到了才發現,除了身后香味纏人的“種馬先生”外,別說柚子了,就連他男人都沒來! “說好的十二點,人呢?”四下里張望后發現壓根兒沒其他人的溫昕手不自覺開始甩包。 沒懷孕時,溫昕只是聽劉冬私下里和她提過季梅的孕婦氣,當時她還沒那么深的體會,這下輪到自己了,就算是當局者迷,可從厲少校平時變本加厲的孫子狀以及左駿現在的表情看,把水杯抓得“咯吱”直響的溫昕也知道,她脾氣性子是在變。 都是你個小家伙鬧的。溫昕指著肚子才抱怨了一句,小家伙就示威似的發出抗議——咕咕,孩兒他娘看看坐在對面的“種馬大伯子”,臉上紅云頓起。 被“左種馬”端詳了半天的“軍嫂”再矜持不了,握著的水杯“啪”一聲拍在桌面上,為了離他的味道遠點,刻意坐他對面的溫昕受不了大伯子緊迫盯人的目光,爆發了,“左駿,你不總直視不行嗎?” “行啊。”左駿嘴翹了下,也學著溫昕的樣子拿著杯子在桌上一敲,頭部右偏三十度:“服務員,來點兒點心。” 耳邊聽著左駿像相聲演員報菜名似的突突突報了一堆點心名,溫昕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就這些……”左駿合上餐單,視線由斜視重新恢復直視。 “等下。”侍應生走前,溫昕突然把她攔住了。左駿以為她覺得點多了隨口說:“沒事,點多了可以挑著吃。” “不是……”溫昕的臉還是紅的,比剛剛還紅,她攔著侍者,蚊子聲的說了句,“有桂花糕嗎?” 孕婦的思維邏輯,真非常人可輕易揣度也。看著眼前對著一盤桂花糕,幸福的跟神像中了五百萬一樣,前后表情反差巨大的孕婦溫昕,向來自命不凡的左駿左大少心甘情愿把自己歸隊到常人范圍。 另一邊的厲少校沒有按時和少校夫人匯合是有理由的,溫家人可不是想接就能接來的,先不說腿腳不好的溫嶺需要坐輪椅,單單暖暖和毛毛那倆小毛頭就夠厲銘辰忙活的了。 開始他還和溫嶺盤算著把倆小家伙連鍋端到季梅家待會兒,等他們回來再去接。 可溫小暖是誰啊,那可是溫小暖,舉世無雙,自詡比愛因斯坦還多倆腦細胞的溫小暖小朋友啊,嫁姑姑這么大的事情,哪能沒她的份兒! 所以,當溫暖小朋友手掐在小肥肚子上(溫暖的小肚子已經徹底把腰部占領了),叉腳站在厲銘辰面朝她爸爸時,養閨女養了這些年的溫嶺就知道,想不帶她——難! “銘辰,我看還是把暖暖一起帶去吧。”溫嶺把輪椅的位置調了調,揉揉額頭,頭疼地對厲銘辰說。溫嶺的話剛出口,小溫小姐立馬又炸了,她蠟筆粗細的指頭朝身旁手拉手的毛毛一指,“毛毛呢!” “帶帶帶,姑父不是答應過你嗎,有暖暖的地方就有毛毛。”厲銘辰一手抱一個,球形的溫暖和條形的毛毛,明顯左右重量不均。 比起大人,小孩子更加善變。就在前段時間,溫暖還為家里多了這么一位火大得要命,這個不要人家碰,那個不給人家的。可自從溫嶺找她談了一次話之后,小丫頭的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之前不給的東西都給了,有天中午,溫嶺去臥室看兩個午睡的孩子時,竟然發現夢中的溫暖手攥著被單搭在毛毛肚皮上。 溫嶺和厲銘辰說起這事時,少校曾經問起他到底和小丫頭說了什么,效果比政委的思想教育還有效。當時,溫嶺笑笑說,他只是告訴暖暖,毛毛的媽媽不在了。 有件事情,溫嶺沒告訴厲銘辰,甚至連妹妹也沒說——那天午睡時,閨女說了句夢話。 溫暖砸吧著嘴說:毛毛不怕,媽媽不在,姐姐在。 那聲“姐姐”,重如千斤。女兒一直什么都知道。 “銘辰,婚禮上有花童嗎?”靠在后排座椅上的溫嶺聲音穿過兩個嘰嘰喳喳的小娃娃,傳進厲銘辰耳朵。那家伙操辦,就算時間再匆忙,估計花童也是少不了的。厲銘辰心里想著,嘴上卻說,“一會兒咱們到了說。” 今天溫家、左家集體出動,不過是為了一件事——溫昕和厲銘辰明天的婚禮。 沒錯,是婚禮。倆人的結婚證是扯了,可不辦酒席,無論是商家出身的左家,還是軍事出身的厲家,兩家的家庭背景、社交網絡對一對沒拜過酒席的新人,從內心接受程度上來講,都是怪怪的。 既然有個姓左的冤大頭自甘出頭接下這個任務,那習慣了“有敵人不打非軍人的”厲銘辰自然就不客氣地接下了冤大哥的這份禮。 隱瞞了近五天后,臨行前兩天,厲銘辰決定借著兩家人見面的機會,把婚禮時間“提前”通知給還一心準備出發的準新娘。 厲銘辰推著溫嶺進去時,溫昕正拿紙巾擦著嘴巴,臉上滿是饜足,桌上的盤子已經被撤走。唯一能證明她剛剛吃了多少的,恐怕只有左駿那張還處于呆滯狀的臉。 “老婆,有件事和你說……”飯局過半,趁著溫昕去洗手間的空檔,厲銘辰跟了出來。 “什么?” “明天咱家有活動。” “都臨走了,你要好好休息,咱不參加不行嗎?”站著累,吃得更累的溫昕虛靠著少校在水池邊洗手。 “不行,咱倆是主角……明天是咱倆婚禮……左駿張羅的!”看著媳婦兒那雙溫柔又迅速犀利起來的眼睛,厲少校迅速決定把危機轉化出去,只不過收效甚微,有胳膊上那排牙印為證。“厲銘辰!大夫不是說要你好好休息的嗎!而且肉球也要休息啊!” 既定事實面前,厲太太除了口頭嚴正抗議幾句外,啥都是白搭了。于是第二天,溫昕只能一身中式禮服站在芙蓉樓頂層的化妝室里生悶氣。 季梅拿著粉餅在她臉上一陣猛補妝,嘴里的話直發酸,“你就知足吧,我就沒見過像你倆這么省事的新郎新娘了。哦,人家把啥啥都給你打理好了,就要你往那小站一下都嫌累,多大的身價呦……” 季梅的舌頭快嘖出花了。 “我不是怕厲銘辰身體不行嗎?”溫昕控制著脾氣,她知道就算自己發火季梅也不會慣著她的。 “媳婦兒,你喊我?”不知什么時候,同樣一身唐裝的厲少校已經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她,嘴里不自主地念叨出倆字,“好看……” 透著鏡子反光,季梅邊在溫昕臉上拍粉,邊瞧著站她身后的厲銘辰,“少校,真沒看出來,你不穿軍裝穿‘紅裝’,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哦……” 由于是冬天,婚紗顯然是不合適穿的了,因此左駿給他倆準備的是套大紅唐裝,金線繡的龍鳳團花圖案盤踞在胸前袖口,活靈活現的。只是同樣是唐裝,身體已經開始豐腴的溫昕穿得是合身合體,而穿在少校身上怎么瞧、怎么瞧著是小了一號,難怪季梅要說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季梅,你預備給我畫新娘妝,還是干脆讓我扮上了去唱出《曹操與楊修》啊?”孕婦已經懶得翻白眼了,干脆直接把季梅手里的粉餅拿到手里,撣了撣上面的粉,開始挽救她那張“大白臉”。被埋怨了的季梅在少校一個眼神之下,帶著屋里的其他人魚貫而出,整個房間頓時只剩下溫昕和厲銘辰兩個人了。 “跑我這來干嗎,媽不是說結婚前不見面的嗎?”溫昕的生活態度很隨遇而安,該原諒的人和事,她從不糾結,就像在對嚴美的稱呼這件事上,厲太太就給厲先生起了很好的模范帶頭作用。 “那昨晚上躲我懷里直吵背癢,最后她不癢了反倒弄得我‘癢癢’了一宿的是誰!”厲銘辰確定治療之后,高漢就給他提前批了病假,也算是給這小子個漏,讓他順帶著休下婚假。 婚假是婚假,可也是白搭,眼見著肉球剛滿三個月,雖然大夫說適度的可以,可他這個軍界尖子、戰場猛虎到了床上卻不敢輕舉妄動,咬著牙和那個婦科大夫賭咒發誓——還是再過個月吧,安全、安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