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王猛然意識到自己在弟兄之中到底有多平庸—— 連二哥這樣平日里從不出風(fēng)頭的人,都有這么敏銳的觀察力。 若躺在床上的人是他,他恐怕是不會有這樣的警覺的。 遲疑片刻,穎王向賢王攤牌,“他們夫妻失蹤了。很有可能是被水寇擄走了。” 賢王先是著急了一會,不過很快就皺起眉頭,“水寇再兇悍,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老七武功高強(qiáng)、心思縝密,他媳婦也不是無見識的深閨婦人,他們兩口子,不太可能被水寇擄去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穎王又一次愕然。 他一個四肢健全、日日在外行走的人,花了三天功夫才意識到這一點(diǎn),二哥竟然聽他一說,就察覺到不對勁。 賢王沒理會他的驚愕,而是接著道,“淮河水寇自古存在,與朝廷斗智斗勇數(shù)百年,一直都維持著一個平衡,雖為非作歹,卻也不敢太過,今年卻囂張至極,甚至有與朝廷分庭抗禮的勢頭,我猜,他們的背后,肯定得到了什么勢力支持。” “啊?”穎王剛回過神來,聽到賢王的話,又陷入震驚,“小小水寇,什么勢力會去支持他們?” 賢王沉吟片刻,“我猜是大宛。水寇雖不成氣候,卻勝在靈活狡黠,只要利用得好,足夠擾亂朝廷視聽了。老七肯定也是意識到這點(diǎn),想打入水寇內(nèi)部,搞清楚這一切。” 賢王順?biāo)浦鄣耐茰y,對穎王來說,卻是一場頭腦風(fēng)暴。 饒是他腦子轉(zhuǎn)得飛快,還是跟不上賢王的節(jié)奏。 這個時候,他才算是真正的明白——為何那么多兄弟,除了跟屁蟲老八,老七會跟二哥這個出身卑微的哥哥走得最近。 而裴馭,除了南宮丞,在這些個皇子中,也就對賢王表現(xiàn)出兩分敬重。 因?yàn)槿思业闹巧淘谝粭l線上。 說直白點(diǎn),他們不愿意帶笨人耍。 “不過還有一點(diǎn)我沒想明白。”賢王哪里知道穎王正在經(jīng)歷頭腦風(fēng)暴,朝他問道,“他既然有這個懷疑,明明白白去查就是,為何不生不息的帶著媳婦去冒險?” 穎王臉色漲得通紅。 他哪里知道? 好在賢王也只是下意識的一問,又道,“罷了,老七既然做得這么隱秘,說明其中肯定有什么隱情,我們那里猜得到他的想法呢?” 穎王默默用這句話在心里給自己解圍,是啊,老七行事一向天馬行空,鬼猜得透他想干什么。 “若真是大宛在背后搞鬼,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賢王想了想,道,“就當(dāng)不知道。” 穎王心頭又畫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賢王見他迷茫,笑道,“老七若不想我們擔(dān)心,行動前肯定會跟我們通氣的,他既然什么都沒說,說明他就是希望我們替他擔(dān)心,替他著急,為他大費(fèi)周章的搜尋。” 穎王已經(jīng)感覺有點(diǎn)頭痛了,輕輕扣了扣太陽穴,才道,“二哥,你說明白點(diǎn)。” 賢王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穎王的話,噗嗤一聲笑了。 穎王俊秀的臉龐一下子紅了,沮喪道,“我是不是很笨很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