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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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于是通海清吏司直接繞過了當?shù)厥胁八荆胁八镜囊槐姽賳T當即就慌了。當初魏王初來乍到,他們仗著魏王不熟悉當?shù)厍闆r,對其陽奉陰違,再三敷衍,就想渾水摸魚過去。
誰曾想魏王當面沒說什么,扭頭該怎么辦就怎么辦,甚至硬生生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通海清吏司的招牌打響了,期間無數(shù)次斗智斗勇,他們硬生生吞下了無數(shù)個啞巴虧。
如今通海清吏司辦得風風火火有聲有色,魏王已經(jīng)向朝廷上折子有意打算停閉市舶司,改為建立通海清吏司。
這一下子等于把所有人的飯碗都砸了,實在容不得他們不慌。
其實魏王打的主意也很明白,既然市舶司已經(jīng)腐朽、老化、不聽使喚,不如打碎了重建。就好像奴才不聽話了,直接換一個就好,實在不用那么多廢話。
魏王用絕對壓倒性的強勢,教會了市舶司一眾官員做人的道理。這一切自然離不開朝廷,正確的應該是說建平帝的支持。
自打去年朝廷經(jīng)過了一次大清洗,建平帝的手段就變了許多,變得比以往更雷厲風行,更鐵血強勢,告訴了朝野內(nèi)外,他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就一定要成功。
一個有想法有手段有抱負的君王,自然比一個渾渾噩噩度日不理朝政的君王更不好侍候,可不得不說這樣的君王,對于這樣一個看似繁華盛世,實則內(nèi)里千瘡百孔的江山更有益處。
有了建平帝的支持,魏王更是勢不可擋,在肅清了福建市舶司后,就奔赴杭州、泉州、廣州等地。
即是如此,他也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
幾乎是馬不停蹄,沒有一刻空閑的時間,這期間鳳笙也帶著小瑞雪跟著魏王奔赴南北,中間他們只回了一趟京城,并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就再度出京了。
自然是辛苦的,甚至期間少不了面對一些危機,但夫妻二人攜手共度,自然化險為夷。而鳳笙空閑之余,也沒少充當魏王的左右手,替其出謀劃策拾遺補缺,堪稱真正的賢內(nèi)助。
當終于把廣州這個難啃的大骨頭啃下后,包括魏王都不禁松了口氣。
他看了看陪著他經(jīng)歷了諸多風雨的妻子,才發(fā)現(xiàn)不經(jīng)意間彼此都老了許多。一時間愛憐心頓起,對鳳笙許諾待這邊事一罷,就帶她和瑞雪去游山玩水。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封密詔不期而至,帶來了一個噩耗。
建平帝龍體垂危,召魏王速速回京。
夫妻二人詫異驚訝自是不必說,連行囊都顧不得收拾,就連夜往京城趕去。
等魏王和鳳笙回到京城,整個紫禁城都陷入一片低迷的氛圍之中。
其實建平帝的龍體早就不好了,多年的積勞成疾早就給他的龍體帶來了巨大的隱患,只是他一直在強撐。
“……他的龍體早就出問題了,所以當年他才會施展雷霆手段肅清了惠王一黨……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一直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拖著,如今好不容易拋掉一切累贅,他的性格也不允許他自己半途而廢。”皇貴妃緊抿著嘴唇道,臉上分不清喜與悲。
鳳笙這才想起那次回京見皇貴妃有些憔悴,她作為兒媳不免關(guān)心幾句,皇貴妃卻說人上了年紀,夜里總是睡不太好,讓她不要擔心,她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能那時候皇貴妃就心知肚明了,卻一直瞞著他們。
至于為何會瞞著?
顯而易見,建平帝并不想魏王分心,不想他因為顧忌他龍體而動搖士氣,想讓他一鼓作氣把這件事辦成了。
“行了,你們也別太擔心,太醫(yī)院有一大半人都在這兒守著,你們長途跋涉,還是去歇息休整一下再來。就算你們父皇真的不好了,也不會這么快,我還在這里守著。”說著,皇貴妃回頭看了看龍榻上陷入昏迷中的建平帝。
自打建平帝陷入昏迷多清醒的時候少時,皇貴妃就一直待在乾清宮沒出去過,寸步不離地守在這兒。
“母妃……”鳳笙有些猶豫。
“快去吧,別擔心我。”皇貴妃說。
鳳笙只能跟魏王走了,兩人也沒出宮,而是去了皇貴妃所住的咸福宮。
在這里,兩人見到了快兩年沒見到的兒子們,宗珒?nèi)缃褚呀?jīng)成了一個小少年,而宗玹也已經(jīng)長大了。
六年多的時光荏苒而過,回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時間過得如此快。
一家人簡單地說了些話,也沒功夫更沒心思去慶賀一家人的久別重逢,建平帝的倒下,就像一個秤砣重重的壓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是建平帝,他勤政愛民,他雄才大略,他無堅不摧,他也許帝王心難測,卻給人一種穩(wěn)如泰山之感,似乎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要你回頭去看,他都在哪兒。
可現(xiàn)在這座山卻要倒了。
直至此時,魏王依舊有種做夢的感覺。
“你也別想太多,父皇到底上了年紀。”鳳笙勸道。
魏王默了默,有些恍然道:“這幾年是我這幾十年來最安心的幾年,什么都不用想,只用埋著頭把差事辦成了就行,不用害怕被人從背后捅刀,不用瞻前顧后,因為我知道父皇會支持我,這同樣也是他想做成的事。
“從當年我領(lǐng)差下江南,這些年來經(jīng)歷了太多,也看見了太多,江山于我們這樣的龍子鳳孫來說,似乎天經(jīng)地義就該存在在那里,我們不需要對它費太多的心思,因為我們天然凌駕于眾人之上,只要能坐上儲君的位置,這個天下就將會是我們的。
“可這個天下它到底是怎樣的,該如何去掌管它,我們卻從不知道。我們不知道百姓種一畝田會有多少收成,又會有多少能交給朝廷,我們不知道米鹽作價幾何,不知道看似貌不其揚人人都會吃到的鹽,竟然暗藏著如此大的弊政。
“不知道在海外,我們大周早已不是令萬邦來朝的泱泱上國,還有別的國家已經(jīng)遠超了我們,我以為還會有充足的時間,讓我們出去游山玩水一段時間,再回來進行接下來的其他事,卻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早就沒時間了。”
鳳笙沉默。
她與魏王夫妻幾十年,可這樣的魏王卻是她第一次見到。也許這就是心靈支柱轟然崩塌,必然會面臨的張皇失措?
這種事是沒辦法勸的,她只能靜靜地陪著他坐在那兒,任他去慢慢沉淀,并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德旺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的聲音里帶著驚惶,似乎就昭示著不祥。
“殿下,皇貴妃召您速速前去乾清宮,陛下不好了……”
等兩人帶著孩子匆匆趕到乾清宮,還沒走進乾清門,就聽見里面?zhèn)鱽黻囮嚳蘼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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